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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十二都天法（第1页）

谷外早已聚满修士，目光纷纷投来。

见他只是区区五会真仙，又模样狼狈，大多数人不过淡淡一扫，随即收回目光，继续等候自己的亲友。

谷口之外，琼华上郡天庭府衙早已派重兵镇守。轮回谷出入口戒备森严。。。

风在夜里变得锋利，像刀子刮过草尖。夏道明坐在村落边缘的一块青石上，望着远处那片曾浮现归墟之城的空地。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一丝焦痕也未曾留下，仿佛一切只是幻觉。可他知道不是。

他的额头仍残留着晶片融入时的灼热感，像是有火种埋进了骨髓深处。那银白色的瞳孔已悄然褪去，但识海中的回响却从未停歇??无数个“他”在低语，在呐喊，在挣扎，在死去。那些被抹除的记忆并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沉睡，如今却被反命题的种子唤醒，化作一股无法言说的洪流，冲刷着他作为“人”的边界。

朱璃轻轻走来，披着一件旧布衣，发丝被夜风吹得微乱。她在他身旁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搭在他的掌心。她的体温很真实，比从前更暖。

“你还看见了吗？”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如落叶。

“看见什么？”

“那本书。”她说，“还有……第十局。”

夏道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看见了。不只是书，还有写书的人。他在改结局，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我们都以为赢了，其实只是帮他翻到了下一页。”

“那你为什么还笑？”她侧头看他。

他嘴角确实在扬起，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出难以磨灭的锋芒。“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那本书，并非不可更改。它看似写尽命运，可每当我们做出‘不该做’的选择，它的墨迹就会渗开，字句模糊。甚至……有时会自动多出一行空白。”

“你是说……我们能影响它本身？”

“不。”他摇头，“是我们每一次反抗，都在让它意识到：**规则之外，尚有未知。**它害怕这个。所以它要用‘秩序’封死一切可能性，让我们连质疑都不敢。可只要还有一个人抬头看天，问一句‘为何如此’，它的完美闭环就永远缺一角。”

朱璃怔住，随即苦笑：“你说得轻松。可刚才那个你……你的分身，他说的未必全假。没有命轮，没有修行体系，人类该如何自处？若再无长生、神通、飞升，谁还会追求超越？文明会不会就此停滞，甚至倒退？”

“会。”夏道明答得干脆，“一定会倒退。会有战争，有饥荒，有人重新造神，有人跪拜虚妄。但这不是终结，而是重启的阵痛。就像婴儿断乳，必经哭嚎。旧路崩塌之时，新路才有可能诞生。”

他转头凝视她：“你记得小时候吗？你说你最早觉醒是在第三世，可我刚刚在识海里看到??你在第一世就醒了，只是没人信你。你说天不对劲，说轮回是牢笼，结果被同门当成疯子，锁进寒潭千年。他们用符咒压住你的灵台，直到你闭嘴。”

朱璃呼吸一滞。

那一段记忆，连她自己都早已遗忘。

“不止是你。”夏道明继续道，“每一世，都有人提前醒来。但他们都被处理掉了??不是杀死，而是‘修正’。让他们相信自己错了，让他们的觉醒变成梦魇，让他们的呐喊沦为呓语。这就是第十局真正的手段：不是控制所有人，而是消灭‘异常者’。”

“而现在……”朱璃喃喃，“我们成了最大的异常。”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颤了一下。

不是剧烈晃动，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共振，仿佛大地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紧接着，村中一口枯井猛地喷出黑水，腥臭扑鼻；几株老树无风自动，枝条扭曲成诡异形状，宛如挣扎的人形；更有村民惊叫着从屋内奔出，指着自己的影子大喊：“它……它自己动了！”

夏道明霍然起身，目光如电扫向四方。

“这不是自然现象。”他低声道，“是反馈。我们打破了主命轨，引发了因果涟漪。世界正在自我修复??或者说，试图重建秩序。”

“那就让它修！”朱绮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屋顶，手中那团涅?余烬再度燃起，虽不如昔日辉煌，却隐隐与天地间某种隐秘频率共鸣。“这一次，我不再逃了。就算没有法力加持，我也要用这最后一丝火，烧掉所有想把我们塞回牢笼的东西。”

她跃下屋顶，站到二人身边，三人成阵，背靠背环视八方。

远处山林深处，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贯星河。那光芒并非金色或白色，而是纯粹的灰，像是色彩本身被抽离后的残骸。紧接着，空中浮现出无数细小裂痕，如同玻璃表面蔓延的蛛网。每一缕裂缝中，皆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冷漠、机械、毫无情感。

“观测者。”夏道明咬牙，“它们来了。”

“谁？”朱璃问。

“不是人，也不是神。”他握紧拳头，“是系统的哨兵。负责监控世界稳定性，一旦出现偏离预设轨迹的存在，便会启动清除程序。刚才那个白衣分身，不过是它们投放的‘劝降使者’。真正的敌人，从来都在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