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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真假巫祝（第3页）

白露跪倒在地，轻声道：“成了……我们赢了。”

陈老抚摸着《九枢真解》，书页静静翻回首页，墨迹浮现一行新字：

>“阵非律，乃心；

>法无常，唯情不灭。”

七日后，墨叶仍未出关。

众人忧心忡忡，欲强行开启青铜门，却被一股柔和力量阻挡。唯有那本无字之书自行飞出，落在阵阁中央，书页翻动，显现出一段段文字??是墨叶的心声，也是他对未来的嘱托。

“我未能彻底消灭伪愿种的根源，因那根源不在阵法，而在人心之惧。衰老、病痛、离别……这些不会消失。我们能做的，不是许诺永生，而是教会彼此如何面对终局。”

“回音塔将继续建造，不止七座，而是千座万座。每一代阵修，都必须经历铭心试，直面选择的重量。阵阁将不再垄断阵法，而是成为传承之地，凡有心者皆可学，凡有痛者皆可问。”

“至于我……我将留在命轮之中，成为第一缕‘守愿之光’。若有朝一日，伪愿种再度滋生，我会醒来，再次代受众生之苦。”

众人读罢，无不泣下。

白露捧书登上海边回音塔顶，将墨叶的遗言刻入塔心。当晚，塔灯忽明忽暗，似有回应。她仰望星空，轻声问：“你还听得见吗？”

风过塔铃，叮咚作响，仿佛一声温柔的“在”。

三年后，东海渔村新建了一座小型回音亭。亭中无碑，只有一口陶瓮，盛着半碗清水??那是女孩母亲当年献出的水，如今已成为百姓自愿供奉的“心泉”。

孩子们常来此处饮水，传说喝下此水，能梦见最真实的自己。

某夜，一盲童误入亭中，不慎打翻陶瓮。清水洒地，月光下竟浮现一行字迹：

>“我不是墨叶，也不是老师，我是你们不愿遗忘的痛。”

>

>“记住我，便不会重蹈覆辙。”

盲童怔住，忽然笑了：“原来……痛也可以这么温柔。”

十年后，七州大地上，阵法已不再是神秘禁术。农夫可用简阵引水灌溉，医者以微阵疗伤止痛，孩童在学堂学习“阵理与人心”，考试第一题便是：“若你有一阵，愿为谁而用？”

而北渊地底，命轮静静旋转，银金光芒恒久不息。每当夜深人静，若有心者凝神倾听，能听见一声极轻的呼吸，仿佛沉睡的守护者，仍在默默守望。

又是一个雪夜，东海小船停泊岸边，一名少年独坐船头，手中握着一片槐叶。叶面温润，隐约浮现几行小字：

>“当你看见黑暗时，不要急于点亮灯。

>先问问，那黑暗中，是否有未被听见的哭声。”

少年抬头望天，北斗璀璨，辅星隐现，天枢明亮如初。

他轻声呢喃：“我想学阵法……不是为了长生，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白白牺牲。”

话音落下，槐叶轻轻一颤，飘向远方，落入海风之中，不知所踪。

而在北渊深处，命轮微光一闪，似有笑意掠过。

真正的阵道，从来就不在天上，而在人间。

在每一次选择的犹豫里，

在每一滴为他人而流的泪中，

在明知会痛，却依然愿意伸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