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惊慌失措之时,人群后忽然传出一道熟悉的笑声。
郑继荣笑了笑,朝墙角下正在品茶的沈醉问道:“沈老哥,他说让我们尽管提条件,你觉得他们的命值多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这钱就当是商家班给大家的赔礼,我保证三天后绝对亲自送商老板去黄公馆。”
陆月生悠哉地点上一支烟,看着街对面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的电影院,不由出声笑骂道:“我以后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做电影,大晚上的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亏死这帮洋鬼子!”
他是真没想到郑继荣竟然能叫到北伐军的人过来。
眼看着沈醉就要扣动扳机,郑继荣忽然伸手按在了他的枪上,然后凑到沈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被吊在他旁边的黄金贵也眼神乞求地望着郑继荣,过去的几小时里,他们算是把这辈子能经受的酷刑全部受了个遍,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对面的这个男人手下留情,特意叮嘱行邢的家伙留他们一口气,要不然早就活活疼死了。
想到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然后扭头进到了戏院内。
“黄浦六期,淞沪警备司令部少校帮办——沈醉!”
“误会啊沈长官!”
黄金贵连忙跑过来朝沈醉拱手赔笑道:“误会误会,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啊,北伐军驻守上海滩的时候,我们青帮还特地筹集了十万大洋送给白司令当做军费,我们对贵军一直。”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戏院大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不仅如此,楼上楼下所有的窗户也都全部紧紧闭合上,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寂静!
“。”
陆月生像是怕他们反悔一般,立马答应了下来,他承诺道:“只要诸位今天放我一马,三百万大洋,明天一早就送来!”
“郑先生言重了”,劫后余生的商细蕊激动地拉着郑继荣的胳膊感激道:“这次多亏了郑先生你,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了?”
“哈哈哈哈。”
听完他的话,商细蕊彻底松了一口气,如今梨园生意不好做,北边是军阀割据,南边则遍地都是嗨帮人渣,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后台,在哪里都不好混,还好这次有秀珠还有这个郑先生帮忙。
陆月生摩挲着手中的怀表,双眼微眯道:“照他的话,这家伙哪怕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身份,无非也就是洪门而已,如今五洲洪门大本营在旧金山和老广,就算他真是一地香主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司徒美唐叫到上海滩来?!”
“啧”
“只不过”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七。八二
感受着商细蕊惊鸿一瞥的风情,郑继荣忍不住砸吧了两下嘴,这帮搞艺术的总给他一种男女皆可的感觉,看着还真有点瘆人。
他一脚将戏院经理踢翻,手掌摁着商细蕊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后台。
话毕,他又是一鞭子抽出,接着踩着陆月生胸口,马鞭指着这家伙沉声说道:“郑老弟可是我们白司令的侄女婿,我们北伐军的人你都敢惹,你陆月生有几个师?!”
“呵呵”,陆月生冷笑道:“无非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而已,不用再担心他了,回去我会调查清楚这帮人的底细,洪门嘁!”
黄金贵同样拍着肚子大笑道:“穷鬼们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钱看电影,要我说,什么生意都比不上咱们的烟土买卖。”
周围的士兵听到他的话皆都围了上来,包括陆月生等人在内,就连他们随身带的小弟们也都没放过,一个个的全部卸掉武器,押上了卡车。
黄金贵扯起支票看了眼后,不屑地直接丢在了地上,“恐怕过不了今晚你们就会派人连夜将他送走,到时候我跟谁要人,跟你吗?!滚一边去!”
片刻后,戏院大门处。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中的烟头重重丢出,低呼道:“回去!”
郑继荣拿下嘴角的雪茄,看着地上两人的惨状,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微笑道:“要真吊起来抽一夜的话,我担心就他们这身体怕是挨不过去啊。”
见到这一幕,商家班的成员们每人都仇恨地盯着陆月生和黄金贵两人,有内心愤懑想要冲上去救人的,不过没走几步就被枪口顶着脑门给逼了回去。
听到白秀珠的名字,商细蕊脸含笑意道:“之前我在北平时与秀珠有过联系,当时我还奇怪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原来是在上海滩找到了郑先生你这样的如意郎君,真是可喜可贺。”
“商老板多虑了”,郑继荣摇了摇头,回道:“这帮杂碎能不能活着走出军营都不好说,哪还会有胆子再找你们麻烦,商老板尽情放心吧。”
审讯室里,郑继荣接过沈醉递过来的茶盏,漱了漱嘴后一口喷在被倒吊着的陆月生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