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属下整理的近些年盛烈郡王府相关的资料,有他们全家人的行踪记录,有郡王爷在朝中的情况,也有世子在外的书信往来。”宁平说着,伸手从里面抽出一册递到她面前,“以及苏二公子的事情。”
段晚宁把册子按下,靠在椅子里道:“所以苏轻弦并非良人?”
“良人?”宁平想了想道,“于上都世家的女公子们而言,苏二公子也许是个还算不错的选择,但是对小姐你来说,他绝非良人。”
段晚宁想了想问:“这又是为何?”
宁平见她并不打算翻看那些封册,便把刚才那一本抽了出来,摊开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指着其中几处给她看:“别的且不论,他在外养着几个外室,虽然藏得隐秘,但并非无迹可寻。这几处都是我反复侦看鉴别过的。”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属下武功低微,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曾进去过。但以小姐你的本事,必定是如入无人之境的。”
段晚宁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看,道:“这一处别院我去过,那个月笙现在已经傍上了苏世子。”
“正是。”宁平神色一振,“这个月笙曾经是花月楼的头牌,和苏轻弦十分亲密,想必也是他把人送给自己兄长的。”
“月笙是龙影的密探。”段晚宁眨了眨眼,“但也许你说得对,是苏轻弦让她接近世子,也许有什么目的。但他为何在我面前装不知道呢?”
“苏轻弦年纪轻轻便接手龙影,心思必定深不可测,小姐切不可轻信了他!”宁平尽可能压着语调,不叫对方听出自己的急迫,“顾展怀的事还没弄清楚,您别忘了,咱们跟苏家可是有仇的。”
段晚宁听完却没有表态,她从宁平手上接过那本册子细细地看了起来。宁平不敢再说,只安静地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许久之后,段晚宁终于从册子里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抱怨了一句:“字实在是太多了,你写这个不累吗?”
宁平笑:“属下原本也是读书人,写几个字算不得什么。小姐看完了?”
段晚宁摇头,把册子合上道:“顾展怀的事我自有道理,你不必疑心他。至于苏轻弦,那几处外宅我会去看看的,但这于大局上并不影响。”
宁平“嗯”了一声,知道此时最好不要再在这个事上多做纠缠,于是询问起了别的事道:“贞善郡主已经到了上都,官家应该会给她指婚,小姐有什么考虑?”
段晚宁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再好也不能分两半用,是不是?”
明明是开个玩笑,但宁平却一脸严肃,起身拱手道:“小姐若有吩咐,属下必当誓死从命。”
段晚宁呆了呆,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腕:“阿却,我是开玩笑的。”
“属下是认真的。”
段晚宁顿了顿,终于想起来什么:“阿却你,是不是怨我?”
宁平瞥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纤长的手指如水葱般细嫩,根本不像习武之人的手。
“属下不敢。”
“不敢?”
“不曾怨过。”
段晚宁苦笑,手上用力将他行礼的手压了下去:“我承认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叫你与七公主亲近,其实也是担心你科举万一落
169、沈却2
片刻后,段晚宁先反应过来,她抬手虚掩口鼻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站起来四下里看了看,随口道:“这书房布置的还不错。”
“小姐想看什么书,可以自己选一选。”宁平心中欢喜却并不显露出来,只微微一笑,起身给段晚宁续上茶水,而后自己也斟了一杯,“说了许久的话,喝点茶吧。今日宫里送来些点心,小姐要尝尝吗?”
“不必了。”段晚宁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边翻边道,“私盐案已经查了许久,内阁里是怎么个说法?”
宁平嘲讽一笑:“内阁那群老东西不就是那样,从来都是为了争执而争执,哪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意见统一的?私盐案自然也不例外,派去的人倒是回来有一阵子了,可现在案子交给谁还是定不下来。本该是大理寺的事,可他们的主官不想沾手,刑部却偏要上前儿。前几日上朝时官家为这事已经发了一通脾气,但也没什么用。”
“是汪丞相?”
“就是他。”宁平讽刺道,“若不是这件事,我倒真是没看出来,平日里一副清廉正直的样子,竟藏得这么深。许是我道行尚浅吧,幸亏之前和这个老狐狸没什么太多交集。”
何止汪丞相,其实朝野上下都不太敢招惹宁平,一来是他向来清高,被人忌惮在所难免,二来也是因为七公主青睐的缘故。
段晚宁点点头:“这个案子你不要管,就算问到你头上也不要表态,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