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擦去嘴角鲜血,撕裂的蝴蝶骨与皮肉瞬间愈合,他表情淡淡,仿佛那根本不疼,但双眼却阴厉而凶恶地紧盯赤子厄,似乎不服输,还要再来一场。
赤子厄道:“方才偷袭你才能占据上风,现在我们面对面,你,不够资格与我打一场。”
“那我呢?”一道飘渺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出。
只听其声,未见其人,赤子厄也回答道:“为了知己,我愿拼死与您战上一场。”
您、拼死。安之一听不对,立马滑跪:“没有没有,逸舒君胡说八道的。”
赤子厄“啧”了一声,“小子,我说那知己是你嘛,少往脸上贴金。”
话音刚落,忽见眼前寒光一闪,赤子厄被击飞至角落。
“怎么,会?”安之短暂一怔,急忙奔向他,在他身边蹲下身,“你可不要出事啊!”
赤子厄朝安之“呵呵”一笑。那笑容像忍着巨大的痛苦,硬生生挤出来的,十分僵硬牵强。他虚弱地说:“少往脸上贴金……我没事,死不了……”说罢,呕出一大口鲜血,昏迷不醒。
安之怔怔地盯着赤子厄。
典山对赤子厄的惨败感到无比畅快,发出“哼哼”地嘲笑。他淡道:“椒琳,如若没有皇兄尚池城,汝,严舒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所以汝恨皇兄吗?”
是。一开始她恨沈渊,可这一千年,她作为悦神司司主看了太多借魔神之名,为自己敛收好处的人。
因为这个,大家都厌弃又不得不祭祀沈渊。
她清楚沈渊已经死了,那藏匿地恶人大家一直不明白是谁。
再说严舒,若要成神,不苦不悟,他既然已经成为半神,那沈渊当年的承若也算是没有食言。可问题是成为半神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椒琳半点不知。
“……”她远远看了一样安之,没有做回答。
只这一次沉默,典山的脸色便冷了下来。他飞身上前,一把掐住严舒的脖颈,以此作威胁,再次问道:“汝恨吗?”
见严舒被典山桎梏,椒琳仿佛被野兽追逐,即将葬身兽口,却无法动身逃离般的焦急。她连连颔首,“我,我恨!”
严舒只看着椒琳,沉默不语,也没半点被典山掐脖子的惊恐。他表情淡淡,好似看戏的局外人。
椒琳为难道:“可是我杀不了沈渊。我只是一位获得了长生之力的人。”
典山稍稍用力,指尖深深地陷入严舒的皮肤中,随时能掐断他的喉管。他继续道:“那么以身化刃呢?”
椒琳茫然,“什么意思?”
典山答道:“尔等在糕点访访主那儿得到的书、悦神司提前出动抓汝、只凭汝和那女人就能逃出望思台、严舒被刺,汝当真以为一切种种都只是巧合而已?”
闻言,严舒、椒琳的神色皆是一沉。
典山摇摇头,玩味地说道:“这都是吾的安排。自汝从鬼域转世开始,吾就掌控了汝的命运。”
严舒终于沉不住气,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喉骨上上下下地在典山手中跳动,声浪震得手指阵阵发麻,典山答道:“因为椒琳是汪徊鹤的转世呀。斩神一事,舍她其谁?”
听闻,除典山外,在场所有清醒着的人像受到了天大的惊吓,倒吸一口凉气,冷汗一阵一阵往外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