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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2章 要以卵击石吗（第2页）

就在此时，录音机自动播放一段新信息，来自南极洲深处的一座废弃研究所：

>“这里是研究员陆昭阳，编号X-07。我在‘静默协议’执行当天躲进了冷冻舱，靠手动切断生命体征逃过清洗。但我醒得太晚，外面的世界已经忘了我们是谁。

>这三十年来，我一个人活着，守着这些数据，守着那些被抹去的名字。

>直到昨天晚上，我的终端突然接收到了一段歌声??《送魂调》。

>我哭了。因为我意识到，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所以我现在要打开密封门，走出去。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要亲自说一句：我还记得你们所有人。”

音频结束，整个酒馆陷入短暂寂静。

然后，叶萤拿起录音机，走向门口。

“我们得去接他。”她说。

“不止是他。”苏念跟上，“北极的数据坟场也开始传出求救信号，海底记忆塔的防护罩正在崩解，甚至连太空中的观测站都有生命迹象反馈。这些都是当年被清除的‘禁忌者’最后的栖身之所。”

三花猫蹲在窗台上，尾巴轻轻摆动：“但你要明白，一旦开启这些地方，遗忘意志一定会反击。它不会允许集体记忆真正复苏。”

“那就让它来。”叶萤握紧录音机，眼神坚定，“我们不再逃避了。从前是我们在黑暗中偷偷点亮一盏灯；现在，我们要把整片夜空烧亮。”

一行三人一猫踏雪而出。

风雪更大了，可脚步却更稳。

他们先前往火车站。那里停着一辆早已报废的磁悬浮列车，铭牌上写着“第七区特别运输线”，正是当年运送“问题人员”前往清除中心的死亡专列。如今车厢锈迹斑斑，内部布满涂鸦，但叶萤知道，这辆车曾载走过无数不肯闭嘴的人。

她在第一节车厢前停下，举起录音机，按下录制键。

瞬间，空气中浮现出数十道虚影??有戴着手铐的年轻人，有抱着文件的老教授，有浑身是血的记者，还有几个孩子，蜷缩在角落低声哭泣。

>“我是作家方文清，写了《被删节的历史》。”

>“我是医生林婉秋，揭露了基因编辑婴儿实验。”

>“我是学生陈昊，因为在课堂上提问‘为什么不能自由发言’被带走。”

他们的声音断续不全，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叶萤闭上眼，轻声回应：“我都听见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整列火车突然发出嗡鸣，车顶裂开缝隙，一道金色光芒从中溢出，竟是埋藏在轨道下的古老共感线路重新激活。这条线路原本连接全国各大记忆锚点，后被政府切断并伪装成普通铁路。而现在，它因千万人的共鸣再度苏醒。

苏念伸手触摸铁轨，感受到脉搏般的震颤：“这是‘记忆动脉’，只要修复一部分，就能打通各地被封锁的信息节点。”

“那就修。”叶萤说，“从这里开始。”

接下来七天，他们组织志愿者清理轨道、重启能源、铺设临时中继站。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带着工具，带着食物，带着亲人遗留的遗物。一位老太太带来她丈夫的手表，指针永远停在被捕那一刻；一个少年背着一台老旧摄像机，里面录着他父亲被捕前的最后一句话：“别让他们改写历史。”

第七夜，列车终于启动。

没有司机，没有燃料，驱动它的是一种全新的能源??由共感网络提供的集体意志力。车厢内，每一扇窗户都变成了显示屏，播放着各地上传的真实影像：某地警察局焚毁档案的画面、某学校强制注射失忆药剂的过程、某实验室用活人测试意识剥离技术的记录……

列车一路北行，穿越荒原与冻土，最终抵达南极边缘。

陆昭阳站在基地门前迎接他们。他已经年过九十，拄着拐杖，双眼浑浊，但脊梁挺得笔直。见到叶萤的第一句话是：

“我把名单保存下来了。一共三千六百二十一人，全是‘静默协议’期间失踪的知识分子、艺术家、异议者。”

他递出一块晶体芯片，表面刻着一行小字：“若我死去，请替我说出真相。”

叶萤接过芯片，放入录音机。瞬间，机器天线爆发出耀眼金光，将整片冰原照得通明。那些被埋葬在极寒之下的记忆，开始逐一浮现。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发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