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不停挣扎,可是没有用,她也听到有人在不断的喊,可却辩不清,耳底在轰鸣,眼膜渐渐染上血色,李诗情眼睁睁看着匕首挥落,喉间一凉,死亡的气息瞬时将她笼罩。】
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回神想起陶映红就坐在身后,又都齐齐往前捯饬。
这是太过惨烈的场景,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看客心中的那种震颤,甚至连张成都咬紧了牙关。
【“去帮她啊!别让她拉!别让她拉!”】
他们彻底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可是你对他们来说,就是普通的陌生人,陌生到,无人伸出援手。
“丫,丫头。”药婆哆哆嗦嗦地过来,“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突然就想起肖鹤云之前的那句话来。
——你们有勇气,直面死亡吗?
——你们也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丫头,疼吗?”
李诗情从肖鹤云怀里钻出来,屏幕中公交车已经爆炸了,她望着那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疼,很疼,像那种被扔到岸上晒干的鱼,浑身冰凉,喉咙里却呼噜呼噜冒着泡,像有火在烧,可反上来的只是血腥味,没有氧气。”
药婆哑了哑,她描述的太详细,详细到足以共鸣又自觉抵不过身临其境的万分之一。
江枫恶狠狠盯着陶映红,然而她的表情与屏幕上没两样,起初的癫狂已经过去,只剩下麻木,寒冷,是冰雪覆盖的荒原。
江枫一拳垂在沙发上:“该死,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她?”
此时,急躁的正义之士也无能为力,起初他以为这两个人是嫌疑犯,哪怕到了后来知晓循环也并不觉得他们有多伟大,无非是自己也身陷其中的不得已,然后他看着他们屡试屡败,屡败屡试,一路成长,直到现在。李诗情那份剖白之前,他差点忘记,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江枫突然想起一句话来——
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不应该是这样的。”卢笛像是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他为什么不帮忙呢,那个空间的我怎么能让他们两个独自去面对呢?我们是一个团体啊!”
卢笛越说越激动,爸爸赶紧给他顺气:“卢笛!”
“爸。”他反手抓住爸爸的胳膊,双眼红通通的,“是我背叛了他们。”
“不怪你,不怪你,你没进循环,并不知道这一切啊,对吧?”
“害怕,我认识我自己的表情,那是害怕。”马国强垂着头,他不敢看李诗情,“我不认识你,对方又有刀,我想给儿子送瓜,我怕搭上自己。”
“我应该是被吓傻了,我还没回过神,拍拍拍拍照只是本能的反应,我我我下次一定会帮你。”
他们借着李诗情的眼睛,看到了慌乱中自私的自己。
“如果没有下次了呢?”
一哥哑然。
谁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丫头,你怪我们吗?”
“我知道时间太短了,你们也没反应过来,就像我前几次循环一样,大家都是普通人,我不怪你们,只是……”李诗情抿抿嘴唇,“还是会有些失望,毕竟我们拿命去拼的,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这一天午间的阳光永远那么明亮,肖鹤云打了个寒颤,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李诗情。
“诗情,诗情!”
脑海中反复着大婶麻木如杀鸡般的眼神,冰冷的匕首刺破喉咙的画面,她像是架被推上台的破旧风箱,只能呼啦呼啦的响着破碎音节。
“诗情!”
狰狞,害怕,李诗情几乎拧成一团,许久才猛然惊醒,她几乎同时去捂脖子,肖鹤云见状心疼的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还会下意识挣扎,所以他抱的很紧。或许这样就能驱散那侵向四肢百骸的寒。
“没事了,没事了。”】
所有人吊着的那口气都松了下来。
张成头一次如此庆幸:“还好,还有循环。”
【“这一次我们到站就下车,什么都不管了。”
李诗情说:“我们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