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庞大的力道施加在剑修的腰部,将她猛地抽下山崖,紧步她的同伴们的后尘。
“解决了,”易玦收刀入鞘,声音有几分轻快,“果然多活动筋骨,有助于疏解烦闷。”
送走一波对手,易玦逆着山间溪流潺潺流淌的方向,脚下踩过野草和碎石,往山巅行去。
到了最高处,眼前豁然开朗,莽莽丛林与蜿蜒山岭尽在眼底,而庞大的弯月就挂在头顶上,仿佛只要伸出手向上捞去,就能触碰到。
易玦被这明亮的月光晃了下眼,双目微微眯起,极目远眺。
只见在她目力所及之处,时而有体型较小的山峦隆隆裂开,起先只是不断滚落碎屑般的山石、草木,不多时,便整座山脉崩塌坠落。
一道道深黑的山影下落,远远望去如同沉没的船只,或是高空折翼的巨鸟,很快就消失在云端之下。
——即便御山道君应该并无大碍,但她仍然加快了群山崩塌的速度。
此举无疑进一步推动了九宗夺魁的进程,易玦将神识延伸出去,能看到无数挣扎、角逐、争斗。
硝烟混杂着隐隐的血腥味蔓延,四处都是刀剑闪过的寒芒,以及各类术法引发的异象。
天月九极镜前,时刻关注着自家徒孙的天音尊者同样发现了问题,微微直起身:“以往夺魁主赛,除了星浔参与的那三场早早落幕,其余的都要斗个至少两三日,这一届的赛制是不是过于急迫了些?”
“起初还好,大部分修士都有喘息的时间,但现在山脉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就好像……”天音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她的猜测。
就好像,御山道君忽然遇上了一个,让她不得不早点收尾九宗夺魁的意外。
邀月宫宗主,姜柏舟微微蹙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从她心底升起。
以姜柏舟对御山道君的了解,对方不像是如此急躁,会置职责于不顾的人……
“虽然节奏变紧凑了,但也没有大碍吧?”
大殿之中,就属云鹤真人最是坐没坐相,他向后仰躺在椅背上,双手交错地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接连不断的战斗不会埋没真正的英才,有人偃旗息鼓,就有人越战越勇。”
云鹤循着天音关切的视线,望向镜中,安慰道:“你家小清歌主修以音制敌,攻击为辅,小小年纪能撑到现在比赛过半,已经很不错了,你放宽心吧。”
“哪像我座下兰苕那小子,时运不济,开始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呢,就撞见了金家那姑娘,光速懵着一张脸出来了……”云鹤真人说着,用袖子挡住脸,声音隔着布料闷闷地传出来,“我都替他丢人!”
一旁的镜华尊者有荣与焉,乐呵呵地道歉道:“犬子一向出手没轻没重的,还请见谅。”
云鹤真人为这明晃晃的炫耀转过头去,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自我宽慰道:“莫气t莫气,我们画道哪里能和刀修、剑修之流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