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上去就松开了手,接着说了声抱歉,然后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是今日才来到岛上的,进入这白雾之后,就彻底迷失了方向,看也看不见,路也不知道在哪,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我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你不必害怕!”
少女呆呆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清风。
清风并没有怎么打量她,只将目光停留在了她腰上的石头上。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仿佛失去了光明,可你这个东西却很亮,而且这玩意儿的。。。。。。
风雪在石碑前再度盘旋,仿佛回应着天地间那股悄然流转的忆脉之力。这一次,它不再散去,而是缓缓凝成一道模糊人影,轮廓似女子,衣袂飘动,如月下孤梅。她立于碑前,目光穿透万里山河,落在南方那座灯火渐明的忆归阁上。
“第八穴已启。”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可人心之锁,远比地脉更难破。”
她是念安,却也不再是完整的念安。
她的一半魂魄仍封于归墟大殿,缠绕在忆核核心之上,镇压着亿万未安之灵;另一半,则化作游丝般的意念,顺着新通的记忆回路,行走在人间梦境之间。她不能久留,每一次显形都耗损着残存的忆核之力,但她必须走这一遭??因为第八穴开启后,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而林知忆,并不知道自己已踏入一场跨越生死的布局之中。
那一夜,她在观星台完成仪式后便陷入沉睡,整整七日未曾醒来。柳含霜命人守在床边,每隔一个时辰便探一次脉息。脉象平稳,呼吸绵长,可神魂却似离体远行,识海深处翻涌不休。
第七日午夜,林知忆忽然睁眼。
她的眼瞳不再是原本的漆黑,而是泛着淡淡的蓝光,如同地下秘室中那六棱晶石的微芒。她坐起身,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径直走向书案,提笔蘸墨,在空白宣纸上写下四个字:
>**冥门将启**
笔落刹那,窗外惊雷炸响,一道紫电劈开云层,直击忆归阁后山古松。松树未折,但树皮竟裂出奇异纹路,形如门户,中央浮现出一枚螺旋印记??正是当年澄心工程中禁用的“冥卫令印”。
与此同时,京城西郊一座废弃药坊遗址内,尘土簌簌落下,露出半截断裂石柱。柱身刻有残文:“**以忆为祭,启冥之门;万魂归位,唯血承亲**。”
一阵阴风掠过,石柱顶端忽有一点幽火燃起,青焰跳动,映出墙角一道蜷缩的身影。那人披着破旧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火焰的瞬间,口中喃喃道:
“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是原冥卫七执之一,代号“守烬”。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后,他侥幸逃生,却被抹去记忆,流落民间,沦为乞丐。直到昨夜,他在梦中听见无数亡魂齐声呼唤:“归来吧,见证真相。”
他的记忆如潮水般回流,痛楚也随之苏醒??那些被强行抽取忆核的孩子,那些在药池中哀嚎至死的无辜者,那些被篡改姓名、埋入无名冢的灵魂……
“我们错了。”他跪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张苍老而扭曲的脸,“我们以为是在净化混乱,实则成了屠杀记忆的刽子手!”
他猛地抬头,望向北方冰原方向,眼中燃起决绝之火:“若冥门真能重启,我愿以残躯为引,唤醒所有沉睡的罪证!”
而在忆归阁,林知忆已换上一袭素白衣裙,步履沉稳地走入藏书楼最深处的禁室。这里存放着自澄心令颁布以来,唯一未被销毁的《遗录残卷》。她不知为何,脑海中不断浮现一段陌生经文:
>“忆非私物,乃众心共铸;忘非解脱,实为枷锁重生。”
她伸手取下一本泛黄典籍,刚翻开第一页,纸页竟自动燃烧起来,灰烬升腾成字,在空中拼出一行警告:
>**勿触冥渊之底,否则万劫不复**
林知忆心头一震,正欲合书,忽觉胸口发烫。她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挂着的母亲遗留下的玉佩,此刻竟渗出血丝般的红线,蜿蜒爬满整个表面。玉佩背面本刻有“平安”二字,如今却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古篆:
>**念?归?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