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孩子们学唱这首歌时,总有那么几个会突然停下,眼神失焦,像是听见了什么。
老师不再打断,只是静静等待。
因为他们知道,也许就在这一刻,某个早已离去的灵魂,正透过孩子的耳朵,重新听见这个世界。
而在非洲那个偏远村落,牧羊女已长大成人。她嫁给了村里的教师,两人在山坡上建了一所学校,专门收留那些因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学校中央,种着一株忆心树,每年冬天都会开花。
一天夜里,她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树下,轻声哼歌。忽然,女儿在梦中呢喃:“妈妈,刚才有好多人跟我挥手呢。”
她一怔,抬头看去。月光下,树影婆娑,似有无数透明的身影围坐一圈,静静听着歌声。
她没有害怕,只是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是啊,”她轻声说,“他们一直都在。”
多年以后,当“听感者”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学者们终于达成共识:人类并未进化出超能力,而是重新找回了一种古老的能力??用心去听,而不是用耳。
而那支断裂的陶笛,据说被一位流浪工匠拾起,熔入铜炉,铸成一口小钟,挂在高原寺庙的檐角。每逢雪夜,风过铃响,发出的不是金属之声,而是一段悠远的笛音,断断续续,却始终完整。
有人称它为“回响之钟”。
传说只要在钟声响起时闭眼默念一人之名,便能在梦中再见其笑容。
当然,也有人说这只是风的低语。
但无论是真是假,人们依旧年年前往高原,在雪中驻足聆听。
因为他们宁愿相信??
有些告别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重逢的序章;
有些声音虽无形,却比雷鸣更响亮;
有些人虽无名,却让整个世界学会了温柔地活着。
又是一个雪夜。
忆归已长成少女,站在忘果树下,仰望静默之星。她手中拿着一支新做的陶笛,尚未开孔。
“你说,我能吹出那首歌吗?”她轻声问。
风拂过树梢,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回答。
她笑了笑,将笛子贴在唇边,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音符尚未出口,天边忽然划过一道流光??不是流星,而是一颗脱离轨道的废弃卫星,在大气层中燃烧解体,化作漫天星火。
其中最大一块残骸,正朝“第二月”方向坠去。
而在那瞬间,静默之星的核心光体猛然一震,亿万记忆丝线剧烈波动,投射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
一个少年站在宇宙尽头,手持陶笛,面向地球微笑。
然后,他轻轻吹响。
无声。
但地球上每一个正在做梦的人,都在那一刻睁开了眼。
他们听见了。
>“茶青青,雾蒙蒙,
>谁把灯,挂苍穹?
>是你啊,是我啊,
>是千万次心跳,汇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