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这模样,分明是忘了,
却也不敢点破,连忙低下头应道:
“是,将军!”
只是心里都憋着笑,肩膀微微耸动。
正当陆云逸准备继续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亲卫的声音:
“将军,城外有高丽使者求见,说是李成桂派来送信的!”
正堂里的人都愣了。
王兴邦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服软了?我还以为他能再撑两天。”
脱鲁忽察儿也有些意外:
“昨日还派人来城外叫阵,怎么今日就变了?”
“带进来。”
陆云逸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高丽人被带了进来。
他的官服皱巴巴的,沾着泥和雪,帽子也歪了,露出的头发乱糟糟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封用丝绸裹着的信。
一进正堂,他强装镇定,声音带着颤音:
“敢问哪位是陆大人?李相命小人送信前来。”
亲卫接过信件,仔细检查后递给陆云逸。
陆云逸抬了抬下巴:
“先带他下去吧,好生安置,给点热汤暖身子,一会儿给他带回信回去。”
“是!”
亲卫将人带走,陆云逸拆开信封,
里面的信纸是高丽产的宣纸,摸起来很粗糙。
上面的字迹也很潦草,笔画婉转处能看出明显颤抖,远没有第一封信件工整。
他将信件递给巩先之:
“念念吧。”
巩先之接过信纸,缓缓念道:
“陆将军台鉴,自顺安交兵以来,
某麾下东北、北路精锐尽丧,军卒溃散,民夫逃亡,粮草无继,已无再战之力。
西北道乃高丽故土,
百姓流离失所,某不忍再遭兵祸。
此前约定之五十万两白银,某愿如数奉上,
另补粮草五万石、战马两千匹,只求将军撤兵,不再追击。
若将军应允,某即刻派人筹备,入夏送至北平行都司。
若将军仍要再战,某虽不敌,
亦当率残部死战,唯恐两国百姓遭殃,徒增伤亡耳。”
巩先之的声音刚落,正堂里就像投了颗火星子,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