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极的掌心燃起漆黑的天生火,极为精细地燎过他脊背的伤口,确保不会残留一点。
在无忧城里,他几乎能伸手触碰谢衍的内脏。如今,他又可以这样接近地抚摸他的脊椎。
这种越过表象皮囊,直接接触对方血肉的感觉,极是赤裸裸。
谢衍始终挺直脊背,没有出一句声。
殷无极根本没问他疼不疼,这当然是疼的。但是此时问了,他总觉得浅薄,侮辱了圣人的决意。
“好了。”许久之后,殷无极的声音低沉。银刀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
沾了“道”的血肉,即使离开躯体,也似乎还活着。
待到告一段落,圣人白色的灵气渡上脊背,覆盖了那层燎灼。
殷无极看向谢衍的后背,祛除了天道影响,新生的血肉,终于可以正常地长出。
“结束了?”
“嗯。”殷无极颔首。
谢衍动了动肩膀,似乎是牵扯到伤口,轻轻抽了一口气。这是疗伤过程中,除却微微沉重的呼吸,他发出的唯一声响。
银刀放下后,殷无极将他微湿的发拨开,跪在他身侧,在他后颈吻了吻,舌尖温柔地舐去血迹。
魔君的唇沾着赤红,艳的不可思议。
他扬着眼睫,赤眸映着着他几乎被剜出空洞的躯体,甚至是森森骸骨,却依旧满眼偏执与痴狂。
殷无极指尖轻抚他的肋骨,想起他掰断骨头化剑,斩去他身上锁链的那一刻。
“师尊,我好痛。”他垂着眼眸,像是软绵绵的小狗,弯下头颈,让发旋轻轻地蹭到谢衍抬起的掌心下。
谢衍摸摸他的头,动作有点滞涩。
他温声道,“哪里痛?”
谢衍太强韧了,他能忍,亦不肯表露一点痛楚。
即便圣人躯壳破碎,露出柔软的血肉,他也不肯承认他有任何弱点。什么也打不垮他。
哪怕殷无极伸手碰到他滚烫的心脏,谢衍还能端着一副如冰如雪的样子,神色不动分毫。
殷无极也不告诉他,只是用血淋淋的手握住他素白的指尖,亲了亲他的指骨,
他有点哽着声:“……就是好痛,痛的我都要哭了。”
谢衍也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先是拭去他唇边的血,觉得那像是温软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