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有使役开了门,张贴一则告示。
上面分明写着:“本馆铺位已经不足,余下三十席,一席十金。”
重金买命。
这无疑是说,如果付不起钱,就得不到治疗,只能回家等死了。
在萧瑟的秋风里,富贵人家的轿子停在医馆前,竟是有大夫提着药箱钻出来,转眼就欲上了轿子。
这是被豪族重金所诱,去给人专程看诊去了。人家并不需要来医馆,更有甚者,还能请到城中修者。
许多贫病者,却是裹着草席,披散头发,试图遮住脸上蜂窝似的黑斑,在医馆外打地铺。
这天气乍寒,他们冻的瑟瑟发抖,拿不出这十金,又不肯放弃生的希望,有家人在侧的,更是哭成一片,格外惨淡。
“让开,别传染我,你们这些穷鬼,看什么病!拿不出钱就走开。”
那上轿大夫护着药箱,撅着两撮小胡子,一脸不耐烦。
他甚至还踹了一脚那抱他腿的病患,“腌臜玩意儿,放开老夫的靴子,别把脓水蹭上来。”
红衣少年坐在二层观察情况,此时凤眸一眯,冷笑道:“嫌贫爱富,算什么医者仁心。”
他游学时,经常在药王谷和医宗来回跑,药王决明子与医宗宗主白术都赞他医术出众,假以时日,定能修成大家。
他不挑病患,专捡疑难杂症治,此时见这医馆闭门,心里顿时有了章程。
“不就是几个臭钱,至于绝人生路么?”
沈游之倚在胡玉楼二层栏杆侧,嗤笑一声,刚好夺过所有人的眼球。
戴着一顶斗笠的青衣少年剑客,本是坐在茶肆边。
看到这一幕,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正欲出手,却被绯衣少年出声截断。
沈游之手中握着一把金豆子,笑着往下洒去,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
“——还复来!”
此地寥落,除了求告无门的病人外,没多少闲人路过。
他们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意识到这位财神爷撒的是救命钱,纷纷在地上捡,口称“恩人”。
青衣剑客抬起斗笠,容色清俊,他饶有兴趣地看向那轻巧地从二楼跃下的绯衣少年。
少年有一张桃花春风面,笑与怒皆风流,性格却烈的很,当即就踩住那顶权贵派来的轿子,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