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爱他的热烈如火,三寸距离之间,他的瞳孔清晰地倒影出魔君的影子,烈火滔天焚灭。
殷无极爱他的锋利如冰,近在咫尺,他都要被谢衍身上凌厉的锋芒刺伤,让人陷在这股清冷的味道中。
他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本座当年,跟着圣人东巡时,也曾试过圣人唇上剑锋的滋味。”
“现在,这个吻……”双唇相覆的时候,亦如野兽在互相撕咬。死亦不休。
“您是要杀了本座吗?”
第447章露水夫妻
这些年来,不见面时,他们或多或少会恼恨对方,也时不时冷战,言辞间夹杂着锋芒。
唇枪舌剑,也是割人肺腑的利刃。他们不脆弱,也不让步,愣是这么僵着。
殷无极认为师长冷血无情,有意无意地压制北渊发展,有从“天下大同”倒向“仙门孤立”的嫌疑。
谢衍则是觉得弟子野心勃勃。过分的进取,在仙门看来就是“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仙门无法容忍曾经扶持的盟友觊觎首位,也是理所当然。
政治上的斡旋,情感上的刺伤,一刀一剑,刺着他们的心。固然有一时灰心,有止不住的恼恨,一旦相见时,龃龉却化作燎灼的火焰,点燃了他们的胸腔。
异于师徒之谊的激情如野草疯长,连亲吻都像撕咬。
“为什么反抗为师?”
一吻毕,谢衍眼眸深深,手掌反复抚弄他垂在颈后的长发,好似在侍弄他最爱的思归树的枝叶。
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越是温雅,越毛骨悚然:
“我的徒弟,想要反抗我的主张……别崖,你是我教出来的,偏在质疑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生气?”
“您生气,也觉得骄傲。”殷无极吻完他冰冷的唇锋,唇珠上还有绯红一点。
“面对后进者,您哪里会觉得惧怕?怕是只觉得刺激,等本座更逼近些,您又会正面迎上我的锋芒。圣人的傲慢?或许是。”
“你谢云霁,看似稳定,其实是个疯子。”
殷无极掸了掸他雪白衣襟上的褶皱,笑着拂过师长的眼帘,又被握住手,他也不挣脱,“圣人之治,对仙门而言是德政,对魔修未必。”
“当圣人的矛头对准本座,迫使北渊归化。您此时让本座束手?天大的笑话。”
基于师徒的控制,早就失效了。
倘若他还是圣人弟子,有严苛的弟子规约束,他或许还会如三相那般,畏惧冒犯他的威严,受他规训,服从于他。
此时的殷无极,早就斩断缠绕的因果,只剩下情感的丝线织成细密的网。他愿意维系,那就相伴相守;他若转身离去,谢衍也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