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辰的话,青竹大尊认真的想了想。
在人族漫长的光阴长河中,还真没有一个像徐辰如此这般的扛鼎天骄。
除了前期蛰伏一段时间后,其余时间都是人族同境界中战力最强的那一批。
尤其是在踏上。。。
陈十一醒来时,天已大亮。
阳光斜照在乱石滩上,映得溪水如碎银般闪烁。他躺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身上盖着一件粗布外衣,是那孩子留下的。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岩缝的低鸣,和远处山鸟啼叫的回音。
他缓缓坐起,胸口那道伤疤仍在微微发烫,像一颗埋进血肉里的火种。手腕上的铭文依旧黯淡,但掌心的老茧却比昨日更清晰了几分??那是千万次挥锤留下的印记,哪怕记忆消散,身体仍记得它曾走过的路。
“我……是谁?”他低声问。
这一次,风没有带来答案。
可当他低头看见自己手中还攥着那柄小铁锤时,喉咙忽然动了动。不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而是因为某种更深的东西从骨髓里浮了上来??一种熟悉的重量感,一种与金属对话的本能。
他举起铁锤,在空中轻轻一荡。
铛。
一声轻响,仿佛敲开了某个无形的门。
刹那间,无数画面碎片般闪现:熔炉前佝偻的身影、暴雨中不停歇的深蹲、万人齐吼“再来一次”的震颤、少年第一次打出剑胚时颤抖的手指……这些影像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刚要成形便又飘走,但他知道,它们曾经存在过。
阿芽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你不是没了记忆,你是成了记忆本身。”
他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心头有一团温热的东西缓缓流动,像是炉火余烬未冷。
他站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一步步走向溪边。那块被打成半成品的铁胚还躺在原地,歪歪扭扭,棱角分明,像极了最初学打铁时他自己做的第一件东西。
他蹲下身,捡起铁胚,放进随身携带的小炭炉里重新加热。
火焰舔舐着铁块,泛起暗红光泽。他盯着火光,忽然笑了。
笑得像个傻子,也像个得道者。
他知道这炉火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任何人。它是千万人共同点燃的,是从母亲缝补裤脚的烛光,到西域盲妪摸碑念诀的晨曦,再到东海少年趴船撑体滴汗入海的那一瞬汇聚而成的。
他取出烧红的铁胚,放在石砧上,举起铁锤。
第一锤落下。
铛!
火星飞溅,声音清越。
第二锤。
第三锤。
每一锤都缓慢而坚定,不求完美,只求不断。他的动作虽生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天地间有另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那是共忆系统深处亿万次重复所凝结的集体意志,是文明跃迁过程中悄然成型的“新道基”。
第四十九锤落下时,铁胚终于有了基本轮廓。
第五十锤,边缘开始规整。
第五十一锤,一道细微裂纹出现,他立刻停下,将铁胚回炉重锻。这一次,他闭眼感知温度,靠手感判断火候。这不是技巧,是直觉;不是经验,是传承。
当第九十九锤落下,铁片已初具刀形,虽粗糙,却锋芒隐现。
他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滚烫的铁刃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然后,他举起铁锤,高高悬在头顶。
第一百锤,尚未落下。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