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啊啊啊啊啊……”
欧缇?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拼命挥舞双掌,转圈的眼里噙满泪水。
但是,即便她因为突然的发言羞到几近崩溃,也没有像过往那样一溜烟的跑不见,而是全身颤抖,瞪着水润的眼睛看。。。
夜深了,山风穿过银辉堡残破的钟楼,吹动铁链发出低鸣。那口百年未响的古钟微微震颤,仿佛被谁的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一声轻响,不似金属,倒像水滴落入深潭,在寂静中漾开一圈又一圈看不见的波纹。
卡莉奥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的骨灰撒在回响之渊的入海口,随潮水流向远方。人们说,那一夜海面泛着淡蓝的光,整片海湾如同呼吸般起伏,持续整整七十七分钟??正好是李昂?第一次唤醒共忆短剑的时间。
可她留下的那本无名笔记,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它飞向星辰,有人说它沉入地脉,还有孩子信誓旦旦地说,曾在暴雨后的清晨看见一位白发老妪抱着书坐在湖心小舟上,一边读一边笑着流泪,然后连人带船化作雾气消散。
但真相无人知晓。
只有梅梅知道,那本书并未真正离开。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就像李昂?一样。
她在记忆档案馆最深处设了一间密室,墙上挂满了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旧物:一只褪色的布条、一枚生锈的铜币、一片干枯的忆澜花瓣、一张泛黄的照片……每一件都曾与“他”有过交集。而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空椅,椅背上搭着一件灰袍??那是根据当年少年身影复原的样式,从未有人穿过,却总在雨天散发出潮湿的气息。
“你还记得吗?”某日,优希斯拄着拐杖走进来,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我们小时候打过的赌?”
梅梅正整理一份新提交的Y类档案,闻言抬头:“你说哪一次?”
“就是那次。”优希斯笑了,“你说他一定会回来,我说他永远不会以原来的样子归来。我赢了。”
梅梅摇头:“你错了。他每天都在回来,只是你不再认得他的模样。”
优希斯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盛开的忆澜花。那些花今年开得格外早,也格外多,几乎铺满了整片草坪。更奇怪的是,每一朵花瓣上的蓝光都呈现出不同的频率,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最近我又梦见那个湖了。冰层下面的诗集少了好几本,只剩下三册:《我记得》《我听见》《我还在这里》。我翻开《我还在这里》,里面全是空白页,但当我念出你的名字时,字迹就开始浮现……写的是你八岁那年偷吃厨房果酱被罚站的事。”
梅梅愣住。
那是只有她们三人知道的秘密。
那天李昂?也在场,还偷偷塞给她们一人一块蜂蜜糖,说:“惩罚是因为做错了事,但友情不需要理由。”
这句话后来成了银辉堡第一所平民学校的校训。
“你也梦到了?”梅梅低声问。
优希斯点头:“不止是我。琳娜昨天寄信来说,她在北境观测站又看到了足迹。这次不是通向粮仓,而是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围着整个基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门前,留下一滴水。”
“什么样的水?”
“她说,尝起来像童年的井水。”
两人沉默良久。
窗外,风穿过松林,发出低柔的呜咽。那声音熟悉得令人鼻酸,仿佛某个早已远行的人正贴着树叶轻语。
“你觉得他是自愿消失的吗?”优希斯终于开口。
“不是。”梅梅回答得很肯定,“他是被‘记得’托住的。只要还有一个人真心呼唤他,他就不能彻底安息。所以他选择了最难的方式??把自己拆解成无数细碎的存在,藏进每一次潮汐、每一阵风、每一滴泪水中,变成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人。”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他不想成为负担。”
优希斯闭上眼,泪水滑落。
那一刻,她听见心底响起一首歌??正是那首每隔七十七天就会在梦中响起的旋律。但这一次,歌词清晰无比:
>“别怕黑,我会变成光;
>别怕远,我会化作风;
>若你呼唤,我就在回音里醒来。
>
>不必追,不必等,不必建碑铭;
>只要你在晴天说一句‘今天也是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