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激动和热血瞬间冷却,脸色都有些发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寒意。
他们只想到了义气和不平,却远未料到这背后的政治风险和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罗泽凯看着他们恍然和沉重的表情,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嘱托:
“我走之后,示范区更需要你们留下来。”
“秦明,你要稳住大局,守住我们定下的规矩和方向,能守多少是多少。”
“思琪,你分管的领域也很关键,要继续推进,做出成绩。”
“只有你们都在,示范区的根才不会断,未来才有希望。”
他拿起桌上那份联名信的草稿,轻轻撕碎,扔进了碎纸机。
“这件事,到此为止。回去安抚好其他同志,千万不要再有类似的动作。”
“记住,忍耐和保存实力,有时候比硬碰硬更需要勇气和智慧。”
碎纸机发出嗡嗡的声响,将那纸上的慷慨陈词化为齑粉。
秦明和刘思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与明悟。
“书记,我们……明白了。”秦明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盛京渔业’的事情我们还坚持吗?”
这是一个剜心的疑问。
罗泽凯嘴唇动了动,想说“坚持”,但也知道秦明强行坚持也没有用。
他走以后,示范区一定会变天了。
于是,他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语气带着些疲惫:“好了,回去工作吧。记住我说的话——忍耐和保存实力,有时候比硬碰硬更需要勇气和智慧。”
秦明点头:“书记,我明白了。”
送走心情复杂的秦明和刘思琪,罗泽凯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熟悉的一切。
他何尝不想留下?
他何尝不愤懑?
但他更清楚,组织的命令大于天,没有任何权利违抗。
夜幕悄然降临,办公室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勾勒出他沉默的轮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罗泽凯没有回头。
门被推开,又轻轻关上。
一阵熟悉的、淡雅的香水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近。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但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