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方云槿服的药见底,身体情况稳定,也到了该手术的时候。
姜鹤羽特地选了个晴朗的日子,趁着赵恒被派去几十里外平息一场小范围的羁縻州叛乱,将方云槿安排进了医帐。
用过麻药,一切按部就班,周围静得几乎只有风声之际,本该远在战场上的赵恒,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医账外。
两个守卫心神一震,立刻高声行礼:“见过赵大人!”
帐内,打下手的何月妧听见声音,慌乱看了眼姜鹤羽:“师傅……”
“专心。”姜鹤羽目不旁视,伸手,“弯剪。”
“是。”何月妧压下不安,将弯剪递过去。
帐外,赵恒听到这小兵喊这么大声,心中更是狐疑。他看了一眼紧掩的帐帘,抬步就要往里走。
“赵大人!”
一柄长刀立刻横在赵恒身前。
小兵面露难色:“现下医帐内只有姜大人一人,您再怎么说也是男子,就这样不经通传就进去,恐怕不好罢。”
赵恒不耐:“那就请你速速进去通传。”
小兵拱手应是,进去停留片刻,与正在配药的小叶对视一眼,点点头,又出来对赵恒道:
“大人,姜大人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您不若晚些时候再来?”
赵恒彻底没了耐心,推开他就要往里闯。
“您不能进去!”小兵拦住他,试图讲道理,“姜大人正在医治伤患,正是关键时刻,万不可打扰!”
“伤患?哪个伤患?”赵恒冷了脸,“我的夫人?”
小兵哑然,明白这是瞒不住,只能拦住了。
然而赵恒是铁了心要往里闯,守卫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也不敢真的伤了他,纠缠许久,还是让他突破防线,钻进了营帐。
刚绕开围起来的白布幔,赵恒就看到了几乎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方云槿安安静静躺在冰冷的石台上,腹部被切开一道整齐的伤口,她一动不动,像一尾任人宰割的鱼。而站在石台旁的姜鹤羽手握银刀,表情冷得像个毫无感情的屠夫。
“姜鹤羽!”
赵恒目眦欲裂,“你在做什么!放开她!”
姜鹤羽头也不抬,平声道:“我在给阿槿手术,请殿下先出去。”
“什么手术?为什么我不知道?”赵恒快走两步,“什么手术要这样对她?!”
吵嚷的声音让人很难再完全集中注意力,姜鹤羽也沉了脸:“出去!”
赵恒见她还要落刀,顿时不管不顾地就要冲过去。
候在一旁的小叶立刻反应过来,飞快拦在赵恒身前。
她双手各执一柄短刀,眼中带着一股狠劲,锋利的刀刃直朝向赵恒。
赵恒丝毫不惧,也没把这个还没他胸口高的女子放在眼里。他一把掀去,怎料却被轻松躲开。不欲纠缠,他又试图绕开,却总能被灵活地拦住。
“滚开!”赵恒气急败坏,“知道我是谁吗?”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踩着我尸首才能过去!”
小叶不为所动,瞄准机会,几番突刺,终是将刀架到了赵恒脖子上。
赵恒打不过她,转头对着手术台怒斥:“姜鹤羽,你真是反了天了!”
姜鹤羽置若罔闻,摊开手掌:“止血钳。”
何月妧立刻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