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谢景珩即将转身离开时,萧松晏却突然叫住了他。
在摇曳不定的烛火映照下,那张原本就俊美的脸庞更添了几分难以捉摸和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薄唇微动,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
「过来服侍孤。」
沈宁音瞳孔骤然放大。
谢景珩站在原地,身形未动。
萧松晏墨眸微眯,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打量起来:「怎么?还要孤再重复一遍吗?」
谢景珩眼神逐渐暗了下去,迈开步伐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萧松晏姿态慵懒地靠在浴池沿上,眸光不经意地掠过他那双粗糙宽大的手,不冷不淡道:「给孤揉肩。」
谢景珩面色倏地一寒。
他慢慢蹲下身来,袖中暗藏着利器,一步一步地朝着萧松晏的颈边悄然逼近。
沈宁音眼皮猛跳。
在他出手之前,她急切地依偎过去搂住萧松晏的脖颈,紧紧咬着唇瓣。
「我不要别的女人碰你,你让他出去!」
萧松晏眼神微动。
那双漆眸定定地看着她,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宁音这是……吃醋了?」
沈宁音没吭声,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道:「你要是敢让别的宫女伺候你,以后你就再也别想碰我了!」
萧松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喉间溢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修长手掌落在她后脑勺上,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那孤现在就让他出去,不许他来打扰我们。」
谢景珩将袖中的暗器默默收起,眼底的寒意却挥之不去。
他眼神阴郁地盯着萧松晏,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渗出血来。
须臾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关上房门离开了此地。
……
如今皇帝将朝堂诸多要务全权交给了萧松晏处理,他每天沉浸于繁忙的政务之中,这样反倒方便了她和谢景珩商量离宫的计划。
距皇后寿辰还有十日,皇宫内外皆忙碌筹备起来。
届时皇后寿宴将会邀请百官家眷进宫,谢景珩原定的计划,是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制造一场她葬身火海的假象,以此为掩护带她离开皇宫。
为了不让萧松晏怀疑,他特意寻来一具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囚犯尸体,藏在胡娆公主所住的殿内,还命人打造了两副相差无几的手镯和脚镯,戴在那具尸体上。
其他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时机一到,就是他们离宫的最佳机会。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寿宴当天。
崔府的马车缓缓驶过青石路面,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小厮上前撩开车帘,毕恭毕敬道:「世子,世子妃,已经到宫门口了。」
自从老侯爷失势后,加之往昔的恩怨纠葛,崔家遭到太子打压,致使崔氏一族逐渐没落。
世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见崔府不复从前的风光,那些与崔府有过往来的家族也开始疏离冷落。
崔远寒面容比从前阴鸷了许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