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的孩子没了……
沈柔菲无力地望着天空,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空洞与绝望。
萧松晏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尸体,冰凉的指尖轻抚着那张脸庞:「宁音,孤带你回家。」
他将她拢在怀里,自言自语地低喃起来,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吵到她。
「既然你不喜欢皇宫,那我们去苍梧山,那里的桃林明年春天就会盛开了,孤给你酿桃花酒,还有你最喜欢的桃花饼……」
「我知道你心里恨孤,怪孤强行将你留在宫里,你不想看见孤……」
萧松晏喉咙忽然重重哽咽了一下,眼眶红道:「这次不要嫌弃孤,让孤陪着你好吗?」
「殿下。」
左蔺也忍不住落了泪:「太子妃已故,殿下还是将太子妃下葬,入土为安吧。」
萧松晏并未作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同怀里的人低喃。
见到这一幕,众人噤声不语,没人敢上前阻挠。
不知过了多久,萧松晏终于起身,吩咐道:「备车,去苍梧山。」
他将烧焦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越过众人,一步步往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傅砚舟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松晏掀起赤红的双眸,阴鸷地盯着他:「傅砚舟,你要是再敢阻拦,孤现在就杀了你!」
傅砚舟手指紧紧蜷起:「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萧松晏闻言,瞳孔不由一颤,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傅砚舟直接动手扯掉那具尸体破碎的衣袖。
方才萧松晏将她抱起时,她的手正好垂落下来,让他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块特殊形状的伤疤。
虽然伤疤的位置不太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傅砚舟心里清楚,她身上根本没有这道伤疤。
萧松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块伤疤的形状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加之这具身体被火大面积烧焦,所以并不容易让人注意到这一点。
对方用这具尸体来混淆他的视线,还刻意打造了一副同样的手镯和脚镯。
要完成如此周密的计划,仅凭她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办到,除了谢景珩,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如此手段。
她精心策划这场假死,目的不过是从他身边逃走。
意识到她还活着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如潮水般从他心底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先前的所有悲恸和绝望。
萧松晏下令道:「即刻传令下去,将皇宫的所有出入口严密封锁,彻查今日所有出宫之人!」
左蔺心中也涌起一阵欣喜和激动,连忙应声道:「是,殿下!」
另一边,一辆轿撵缓缓行驶在宫道的青石路上。
在即将抵达宫门前,胡娆轻轻抬手,命宫人放下轿撵。
随后,胡娆示意其他宫人退下,看向一旁经过伪装的谢景珩:「谢小将军,我帮了你这个忙,以后我们就两清了,我就不再亏欠你什么了。」
谢景珩抱拳道:「此次计划还得多谢公主帮忙,公主的恩情,谢某定当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