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口站着一排蔫头耷脑的守卒,黑色披甲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个个无精打采,丝毫没有陇西边军该有的威武肃杀。
一名胡子拉碴的军卒叹了口气:
“唉,真是倒了大霉,咱们本来在山寨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怎么就被陇军给抓了?”
“谁说不是呢?”
又一人嘟嘟囔囔:
“本来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时不时还能抓几个娘们过过瘾,现在还有什么军规军纪,竟然连窑子都不给逛。
它娘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唾沫横飞:
“都给我闭嘴!不要命了?这话万一被陇军听到,还不得砍了咱们的脑袋?
他们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在这里值夜一个月,便放我们自行离去,还会发一个月的饷银。
兄弟们就耐着性子熬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老子还带你们去过好日子!”
“还是跟着头好啊,呜呜!”
这伙人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陇西边军,也不是主动投军的幽州青壮,而是在剿匪过程中被抓的土匪流寇,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就是土匪头子:
李五蛋。
原本这些人无恶不作,按律当斩,暂时被关押在牢里,可三天前陇军突然把他们放了出来,人手一件边军军服,然后安排在中军大营值夜。
亢靖安告诉他们,只要守夜一个月就可以放他们离去,否则便剁了喂狗!原本绝望的土匪们听到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同意。
偌大的中军大营此刻只有千余守军,全都是土匪改编而成,统一归李五蛋管辖。
“你们说陇军脑子抽什么风,让我们来值夜?”
“谁知道呢,营中又没啥人,守这么一座空营干什么?”
“你们看,那坡顶的帅帐还亮着灯,你们说里面是不是就是镇西大将军洛羽?”
“或,或许吧。”
听到洛羽这个名字他们就双腿发颤,原本羌兵奴军在他们眼里就算狠人了,可洛羽攻入幽州之后愣是用羌兵的人头筑起了京观,将羌人的脸面摔在地上狠狠蹂躏,甚是恐怖!
“都别看了,万一被他盯上咱们可得人头落地。”
饶是土匪头子李五蛋也一哆嗦,假模假样的振作精神:
“都给我好好守夜,熬一天算一天!”
“诺!”
“隆隆!”
“轰隆隆!”
远方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一片马蹄声,渐渐轰鸣,似是有无数骑兵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