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唐文安还未曾醒来,莫小将军那边的回复又耽搁不得,两人一时犯了难。
就在二人思虑对策之际,唐文安悠悠转醒。
明亮的日光使得久在黑暗中的眼眸无从适应,唐文安抬手半遮挡住日光,这才缓慢睁眼。
春桃快步走到唐文安床前将人扶着坐起身子,宿醉的身体过于疲惫,头脑昏沉欲裂,耳边嗡嗡作响。
回笼视线,开口时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着唐文安便欲下床。
“已经快到午时了殿下,莫小将军此刻正在谒舍候着说有事要找殿下相商,殿下打算如何。”春桃回道。
唐文安随意拉过一件衣服披上,朝外走去:“许是今日早朝有事发生,本宫去瞧瞧,你们都去忙吧。”
谒舍内,莫不约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往房门走去,正好与准备进门的唐文安打了个照面。
瞧着唐文安明显憔悴的面容,莫不约顿了一下,这才拱手行礼道:“公主。”
唐文安挥了挥手,因着实在没什么力气客套,兀自坐了下去,手臂靠在桌案上撑着头,眼眸半瞌着。
可能因为来的匆忙,那随意披散的外衫有些滑落,因着起热的缘故,唐文安的面色苍白间又夹杂丝丝病态的红,眉峰蹙起时,那张饱满的嘴唇也跟着抿起。
真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莫小将军是有何事,竟是会在这个时段来。”
随着唐文安开口,那股淡淡的酒气也浸入莫不约的鼻息之间。
瞧着唐文安如今模样,这酒气能停留在身侧那么久,怕是饮了不少才是,可不光是这酒气,从唐文安踏进房门开始,莫不约还闻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武将常年征战在外,对于血腥气尤为敏感,尽管被唐文安开口后那浓重的酒气所围绕,莫不约还是能觉察出那缕血腥。
“殿下,您受伤了。”
莫不约这话说得过于笃定,唐文安诧异地抬起眼眸,朝着莫不约看过去,当对上那人担忧的视线时,原本准备好的搪塞话语竟堵在了喉咙之间。
如此,唐文安干脆放弃了解释,选择草草将此事略过。
“无妨,一点小伤不必在意。眼下已是午时,若是莫小将军不嫌弃,便在公主府一同用膳吧。”
唐文安此刻没多大的精神气,思绪总归是比平常混沌迟缓些许。
莫不约能顶着临近用膳的点前来公主府,怕是此事与她干系重大,既然如此将人留下用膳,一方面可混淆视听,另一方面也算是个人情世故了。
毕竟有这婚约在身,公主想要留未来驸马在府中吃个饭什么的,也倒是寻常,并不会引起多少探查。
虽然唐文安有意揭过,但莫不约却未能让人如愿,偏要揪住此点不放。
“殿下因何受伤。”
莫不约拧眉,神情颇为严肃地看向唐文安,似乎不把此事解释清楚,便全然不肯罢休。
无奈,唐文安轻叹口气,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胡编乱造。
“昨日家宴前,与文希闹了些小矛盾……”说道此处,唐文安欲语还休地瞧了眼莫不约,终究还是未再道下去。
见唐文安此番状态,莫不约自然而然将唐文安受伤一事归结到了唐文希身上,再加上今晨御书房一事,莫不约更加确信了唐文希在背后搞了无数小动作。
“殿下放心,文希公主那里,臣自会讨回来。”
虽然唐文安心下疑惑莫不约如何突然如此,但面上还是做足了信任功夫,未让莫不约看出端倪来。
餐桌上,唐文安屏退众人,独余下自己与莫不约,这才放心询问道:“说吧,是出了什么大事。”
莫不约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语气也严肃起来:“陛下对您已有忌惮之心,或是想从殿下手中分去职权,还望殿下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