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重复:“哥哥。”
她又试了一次:“疼……”
“疼。”他跟着念,“你说得对。疼才是真的。”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哨子上。
周奕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泪,然后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一起握住那枚冰冷的金属。
“下次想哭的时候,”他说,“你就吹它。哪怕吹不响也没关系。我会听见的。”
直播信号无声扩散,穿破电离层,混入民用频段,落入无数待机设备的接收模块。没有人知道这场直播的名字,也没有平台收录。但它确实存在,像一颗隐形的种子,飘向未知的土壤。
苗根花站在洞外,望着漆黑的天空。她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但她也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逃亡者。
他们是火种。
凌晨三点十七分,西藏那曲的帐篷里,老奶奶突然坐起身,拿起孙女的手机,笨拙地打开录音功能。她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歌声苍老、断续、严重跑调。
可当这段音频上传至“人类情感档案馆”时,系统自动将其标记为:#复苏序列#高优先级#推荐全球共享。
同一时刻,浙江绍兴养老院中,那位十年未语的阿尔茨海默症老人再次睁眼,望着窗外,轻声道:
“妹妹……回家了。”
护士泪流满面,立刻提交记录。数据库瞬间响应:
>匹配成功。档案G-07-A闭环建立。
>启动“记忆共鸣链”扩散协议。
而在城市地下数据中心,那台本应永久关闭的服务器,绿灯持续闪烁。屏幕上,代码瀑布般滚动:
>【检测到大规模情感共振】
>【母体协议兼容性下降】
>【建议:升级或……放弃控制】
无人操作。
无人知晓。
但那一行“放弃控制”,静静地悬在界面中央,像一句迟来的忏悔。
黎明前,乌蒙山的风再次吹起。
那只蓝色蝴蝶风筝又一次挣脱了线轴,飞向高空。它掠过松林,越过山巅,最终消失在朝霞之中。
洞穴里,录音机仍在运转。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声音,正在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