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薇愣住。“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
“所以我才要联合食品学院的技术团队。”他说,“技术可以学,资源可以整合,但初心不能丢。我儿子喝的第一口奶,就是国产奶粉??不是因为便宜,而是因为我相信它。”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田雨薇猛地抬头看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你……有孩子?”
陈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多大?”
“三岁。”
世界安静了一瞬。田雨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刚才采访时,陈远提到“家庭因素”时语气会有刹那的波动;也明白了他为何坚持要把产品研发周期拉长到两年??这不是商业策略,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承诺。
“你不担心别人知道吗?”她低声问,“大学生未婚生子,舆论压力会很大。”
“我已经准备好了。”陈远淡淡道,“等产品上市那天,我会亲自站出来讲完所有故事。但现在不行,我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被镜头包围。”
田雨薇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一直以为陈远是个冷血的精英主义者,靠着家底和手段一路开挂。可现在她看到的,是一个背着整个世界前行的年轻人。他戴得起格拉苏蒂,也蹲得下身子给孩子系鞋带;他能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也能在深夜抱着发烧的孩子一圈圈踱步。
“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陈远犹豫了一下,解锁手机,翻出一张相册。画面里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穿着蓝色小熊睡衣,正趴在沙发上啃苹果,眼睛笑成了月牙。
“他叫陈知远,小名叫远远。”陈远声音轻了下来,“名字是我取的,希望他以后活得明白,走得长远。”
田雨薇盯着那张笑脸,忽然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显得格外可笑。什么借机攀关系、蹭热度、拿独家新闻,此刻都变得轻如尘埃。
“对不起。”她低声说。
“不用道歉。”陈远收起手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能认真做这次采访,我就感激了。”
就在这时,孟朝旭匆匆跑来:“远哥!出事了!直播预热视频被人恶意刷差评,还挂上了‘富二代玩弄女大学生’的标题,现在论坛炸了!”
陈远脸色骤变。
“谁干的?”
“还不清楚,IP隐藏得很深,但从话术风格看,像是校内有人泄了风声。”孟朝旭喘着气,“已经有媒体开始联系冯琼凝要素材了。”
田雨薇倒吸一口冷气:“这事要是发酵起来,别说项目了,你连学都别想安生读下去。”
陈远却异常冷静。他掏出车钥匙:“走,去主楼会议室。我现在就召开临时发布会。”
“你现在露脸不是火上浇油吗?”田雨薇急道。
“越躲越像有鬼。”他步伐坚定,“清者自清,我不怕查。但我儿子不能被卷进来。”
一行人快步走向主楼。路上,陈远给律师打了电话,同时通知公司法务启动舆情应对预案。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既然有人想把他拖进泥潭,那就干脆掀开盖子,让阳光照进来。
会议室内,灯光刚亮起,记者们已架好设备。冯琼凝紧急协调了校宣传部介入,确保现场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