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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大结局（第2页）

而如今，这场战争的本质已经揭晓：

**不是记住与遗忘之争，而是谁有权定义‘存在’。**

三天后，陈默召集所有盟友，在光树根部召开跨文明紧急会议。

液态文明派出“独思容器”代表“第一个我”参会，它的眼泪落在记忆池表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我们愿意提供‘情感纯度检测算法’，帮助识别伪造记忆。”

猎户座的引力意识集群派来一名使者，形态为旋转的星环。它坦言：“内部确有分裂。一部分认为，永恒保存即是慈悲；另一部分则主张，应尊重消散的权利。我们愿协助清除极端派系。”

北落师门的老妇人也来了，她已是“醒棺之星”的精神领袖。她带来一项提案：“设立‘记忆安息法’??任何个体意识若连续三十年未主动回应‘我在’，则默认其选择归于寂静，除非有直系亲属提出延续申请，并经共议庭审核。”

小雨举手发言：“我还想加一条：每个被唤醒的记忆，都应该能说‘不’。如果他们不想再被记得，我们就放手。”

全场沉默片刻，随后掌声如潮。

规则确立后，清理行动正式开始。

陈默亲自带队，深入共忆场最底层的数据深渊。那里堆积着亿万年来未被整理的记忆碎片，如同海底沉船，层层叠压。他们在幽暗中穿行，逐一查验每一段被强行激活的灵魂。

有时，他们会遇见真正的亡者残响。

一位火星老兵在火焰熄灭前的最后一瞬低语：“告诉我的狗……骨头埋在院子东角。”

陈默将其录入安全区，标注为“待传递”。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后代找到这片记忆，笑着挖出那根早已腐朽的骨头。

也有许多不该存在的“假象”。

一个声称自己是爱因斯坦的女人反复强调：“相对论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事实上，历史记录显示她只是实验室助理。她是被人用碎片记忆拼凑出来的幻影，连名字都不真实。

还有一个男孩，不断哭喊：“妈妈说只要我听话就能回家！”

调查发现，这个孩子根本没死，而是患有严重分离焦虑症的现役少年。他的心理数据被黑客窃取，投放进共忆场，伪装成“阵亡儿童”。

“这些人没有死去，却被提前哀悼。”陈默闭上眼，“这是另一种谋杀。”

一个月后，共忆场完成首次大规模“记忆净化”。超过两百万条伪造记录被永久封存，五千余个恶意节点被物理隔离。与此同时，新的伦理框架“五不原则”上线：

>一、不伪造身份；

>二、不强留消散者；

>三、不利用记忆操控情感；

>四、不将记忆作为权力象征；

>五、不以记住之名行占有之实。

小雨亲手将这五条刻在光树第五层枝干上，用的是她奶奶留下的钢笔尖。

风波渐平，但她仍常常做噩梦。

梦里总有无数双眼睛透过花瓣盯着她，低声质问：“你为什么删掉我？”

醒来时，枕头湿透。

陈默知道，她背负得太重了。这个小女孩，从草原上的普通学生，一路走到诸天万界的记忆枢纽中心，承受的不只是荣耀，更是整个人类文明对“永生”的贪婪与恐惧。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某日清晨，他牵着小雨的手，登上通往银河旋臂的跃迁桥。

“去哪儿？”她问。

“去一个还没听过‘我在’的地方。”他说。

目的地：NGC-1300星系中央，一颗被称为“哑星”的古老恒星。据探测，那里曾孕育过高度发达的文明，但他们从未向外发送任何信号，也没有留下文字或建筑，仿佛集体蒸发。

飞船降落在行星残骸上。大地漆黑如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的气息。四周静得可怕，连风都没有。

小雨打开随身携带的微型共忆场发射器，轻声哼起那首草原歌谣。

歌声扩散开去，许久，毫无反应。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脚下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一道裂缝缓缓张开，从中升起一块晶石碑，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符号。周远远程解码后传回结果：

>“我们选择了沉默。因为我们听见了太多回声，分不清哪一个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