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存在。
>所以我们继续。”
秋天来临时,全球共写平台发起“最小叙事奖”,奖励那些最短、最朴素却最具力量的真实记录。获奖作品包括:
-甘肃农妇日记一页:“今天没下雨。我对着空水缸说了十分钟话。”
-阿富汗女孩涂鸦:“我想上学。这条裙子是我妈改的。”
-巴西贫民窟少年录音:“我爸死了。他们说他是小偷。但他只是饿。”
颁奖典礼没有红毯,没有嘉宾,只有世界各地普通人在家朗读这些文字的视频拼接。全程静音播放,仅以字幕呈现内容。结束后,屏幕上浮现一行字:
>“最大的勇敢,是承认自己弱小。”
冬至那天,延卿再次来到村口木牌前。雪落了一夜,木牌几乎被掩埋。她用手拂去积雪,发现背面竟已被谁悄悄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凸点??是盲文。
她找来李素芬,请她翻译。
“全是别人说过的话。”李素芬轻声读着,“每一句都被复刻在这里。有人甚至加上了回应。比如那句‘我男人没偷粮’,下面有人刻:‘我爷爷当年分了他的口粮,我一直恨他,现在才知道他也饿着。’”
延卿抚摸着那些凹凸的点,忽然笑了。她转身回屋,拿出最后一卷磁带,放进录音机。
“各位,”她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们听得见。
我不再教你们该怎么活。
我只想告诉你们:
我还在这里。
我还在听。
这就够了。”
她按下停止键,将磁带投入灶火。火焰腾起,映照她苍老却平静的脸。
次日清晨,村民发现木牌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形状像一个张开的手掌。
而就在同一时刻,从冰岛渔村到肯尼亚草原,从格陵兰因纽特帐篷到澳大利亚内陆原住民聚落,上百个相似的掌印被画在地上、岩壁上、帐篷上、校舍墙上。
没有人组织,没有宣言,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本能突然苏醒。
多年以后,历史学家回顾这个时代,不再使用“运动”“革命”“觉醒”等宏大词汇。他们称之为:“倾听的回归”。
而在苏州老宅的阁楼里,那本《红楼梦》评注静静躺着。最后一页,不知何人添了一行小字,墨迹新鲜:
>“大观园从未倒塌。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让每个人都能进去,
>做自己的梦,
>流自己的泪,
>写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