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涛擦了擦汗水望着远处的荒山。
喝了一口水后又想起什么,立马将口中的水吐了进去。
三天的时间,万一水资源匮乏,可不允许他现在这么奢侈。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没水的时候喝尿了。
。。。
许三多站在新兵训练场的边缘,手里攥着那根铜管短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阳光斜照在他脸上,映出一道道风霜刻下的细纹。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木讷的新兵了,可每当他吹起这支笛子,心里就又变回了那个在五班坑道里一遍遍挖土、只为“不丢人”的许三多。
今天是钢七连整编前的最后一日。上级命令下来:编制调整,部分老兵退伍,骨干分流。高城被调往集团军作训部,成才去了特种作战旅当教官,伍六一因伤残评定提前退役。而他,许三多,作为唯一一个从列兵一路坚持到代理班长的老兵,将带领剩下的二十一名战士完成最后一次集结演练。
但他知道,这不只是一次演练。
清晨五点,草原还未苏醒,营地外的风掠过荒草发出沙沙声响。许三多蹲在坑边,把短笛凑到唇边,轻轻试了个音。声音微弱,像是一缕游丝,却让他心头猛地一颤??刚才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回应。
不是幻觉。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共振,像是远方有人用同样的频率哼唱,顺着气流钻进耳膜,直抵心尖。他闭上眼,再吹一遍,这一次,旋律完整了许多。风忽然停了,空气凝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聆听。
基地终端室,封于修盯着主控屏,眉头紧锁。量子波动曲线剧烈震荡,W-357世界的现实锚定值出现短暂漂移,幅度虽小,但持续时间长达十七秒??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母频余波还在影响底层结构。”他低声自语,“许瑶说得对……‘听见’本身就在改写规则。”
屏幕上,十三个服务器节点同时亮起绿光,代表“回声网络”已自动激活。每一处接收站都捕捉到了那段骨笛旋律,并以本地化方式重新播送:有孩子用口哨模仿,有老人敲击铁锅打节拍,甚至有一支偏远山村的小学合唱团,在音乐课上无意识地齐声哼出了那首曲子。
“他们不是被动接收者了。”许瑶站在他身后,披着一件旧军大衣,脸色仍有些苍白,“他们在参与。每一个回应,都是对‘海眼’侵蚀的一次抵抗。”
封于修回头看着她:“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该来。”
“我得亲眼看着。”她说,“零认可的是许三多的选择,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海眼’不会正面进攻,它会伪装成最温柔的东西??比如怀念、比如愧疚、比如爱。”
话音未落,警报突响。
>【警告:人格镜像渗透升级】
>【检测到W-357世界内部情感畸变源】
>【坐标定位:钢七连驻地】
画面切换至监控影像。许三多正走在回营房的路上,忽然停下脚步。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着??灰色迷彩服,肩章整齐,左腿微微跛行。
是伍六一。
可伍六一早就退役回乡,此刻不应出现在这里。
许三多怔住,喉咙发干:“班长?”
那人缓缓转身,面容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眼神却空洞得如同玻璃珠。“许三多。”他说,声音低沉平稳,“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别混日子,小心日子把你给混了。’”
许三多点头,眼眶发热:“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那你告诉我,”伍六一站上前一步,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有意义吗?连番号都要没了,你还守着这个破地方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英雄?没人记得你!连高城都说你太轴,迟早把自己折进去!”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精准刺入许三多心底最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