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炸裂,假象消散。
天空恢复湛蓝,风重新流动。远处,高城站在岗亭旁,默默点燃一支烟,望着这边的方向,久久未语。
几天后,整编仪式如期举行。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二十一名战士整齐列队,肩扛行囊,静候命令。
许三多站在队列前方,胸前挂着那根短笛,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们输了。”他说,“番号取消,编制解散,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可我想说一句??我没输。因为我每天早上醒来,还能挺直腰杆告诉自己: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这身军装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略带哽咽:“也许将来没人记得钢七连,但记得的人会知道,这里有群傻子,明明可以躺平,却偏要站起来走完最后一公里。”
全场寂静。
然后,一人开始轻声哼唱。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整支队伍齐声唱起了那首没有名字的歌??由无数片段拼接而成,旋律简单,却饱含力量。
许瑶躺在基地病房里,听着实时传输的音频流,轻轻跟着哼了起来。
封于修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听见?”他问。
“已经在听了。”她闭着眼睛笑,“只是有些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回应。”
此时,在宇宙边缘的一艘废弃空间站内,一名流浪宇航员正用破损的通讯器调试频率。他在三年前的一场事故中失联,独自漂流至今。昨晚,他梦见一个女孩站在星空下对他微笑,嘴里哼着一段奇怪的调子。
他试着用摩斯电码敲出来,却发现信号自动转化成了音频波形。
当他按下发送键时,屏幕闪现一行字:
>【目标地址:未知】
>【转发路径:13级跳跃】
>【预计抵达时间:不可计算】
>【备注:此信息已被标记为“回声”】
而在更远的地方,那颗复苏的流浪行星核心,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古老装置开始运转,将这段新收到的声音封装进量子信标,投向尚未诞生文明的星系。
种子不需要知道土壤在哪里,它只负责生长。
风穿过山谷,带走余音,也带来了新的可能。
在所有世界的缝隙之间,火种仍在燃烧。
微弱,却不肯熄灭。
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说: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