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玉的杨健尊一样,区泰记的区景泰也发现了问题,同样的怒不可遏,同样的连夜坐船回香江,誓要与同兴泰争个头破血流!
没法不争啊!
娱乐场所的订单可是区泰记在香江的核心销售渠道。
他以为。。。
九月五日,秋意渐浓。李家湾的清晨裹着一层薄雾,稻穗低垂,金浪轻摇,像大地在梦中呼吸。张立早早起床,踩着露水走到“初心田”边。那片由百省种子合种的试验田已长出齐整的绿苗,每一片叶子都带着不同地域的基因印记??云南的细长叶、东北的厚实茎、江南的柔韧脉络,在同一片土地上交织生长,竟无半分排斥。
“混血出强根。”阿珍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刚打印的检测报告,“DNA比对结果显示,这些杂交苗在抗病性和养分吸收效率上平均提升了百分之十九点三。最惊人的是‘月亮苞谷’和‘铁骨稻’的组合株,根系深度突破了一米二。”
张立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表土,露出底下密布的菌丝网络。那些如银线般的真菌仍在缓慢蠕动,与蚯蚓的隧道交错成网,仿佛一张埋藏于地下的神经图谱。
“它们在交流。”他说。
就在这时,林溪急匆匆跑来,手里攥着一部卫星电话:“四川凉山那边断联三天了!护种队最后一次传回信息是说发现了一处古彝寨遗址,地下窖藏里有大量陶罐封存的种子……但昨晚突降暴雨,山体滑坡,整个山谷被泥石流掩埋。”
空气骤然凝固。
“小女孩呢?”张立猛地抬头,“举着‘月亮苞谷’的那个?”
“不知道……通讯全断,当地应急部门说救援队伍进不去。”
马强一拳砸在田埂上:“这鬼天气!八月刚过,怎么又来一场?”
陈小雨已经打开地图系统,调出热力云图:“不止凉山,云南怒江、贵州黔东南都在预警红色地质灾害。今年气候异常,极端降雨频发,很多老品种就藏在这些偏远山区……一旦损毁,就是永远消失。”
张立站起身,目光扫过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田地,忽然道:“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要去?”马强皱眉,“山路现在根本没法走。”
“不是我去。”张立转身往仓库走,“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去。”
半小时后,李家湾晒场变成了临时指挥中心。无人机编队升空,搭载高精度红外扫描仪和声波探测器;三辆改装过的生态运输车装满了便携式恒温种子舱、快速检测包和应急菌剂;阿珍连夜编写了一套“濒危种子AI识别模型”,能通过模糊图像自动匹配数据库中的遗失品种。
“我们要建一条‘生命通道’。”张立站在人群中,声音沉稳,“从今天起,‘守护人平台’启动‘归种行动’:凡是确认存在古老种源的区域,无论多远、多险,我们都派人进去接应。不为抢收,只为带回一颗活种。”
消息一经发布,全国震动。
十二小时内,三百七十六支护种队响应集结。有退休农技员自驾奔赴湘西寻找“血糯米”;有大学生志愿者徒步进入秦岭搜寻“战国黍”;更有内蒙古牧民骑马穿越沙暴区,只为送回一袋用羊皮包裹的“胡麻古籽”。
九月八日,第一份捷报传来。
云南腾冲,一位傈僳族老人在火山岩缝隙中挖出七个密封陶罐,内藏三种失传已久的高山旱稻。视频里,他颤抖的手捧出黝黑如墨的种子,用方言哽咽道:“祖训说,天塌下来,也要留五粒种。我守了四十年……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同一天,广西大瑶山传来悲讯:一支三人护种小队遭遇突发山洪,队长韦阿婆为保护背篓里的“铜鼓糯”被冲下悬崖,遗体三天后才找到。但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陶罐完好无损,六十八粒种子颗颗饱满。
全网沉默。
当晚,张立主持召开紧急会议。灯光昏黄,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与沉重。
“我们是不是太激进了?”一名年轻队员低声问,“为了几粒种子,值得拿命换吗?”
房间里静得可怕。
张立缓缓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灰白掺杂的稻谷。
“这是1959年春天,我奶奶藏在房梁上的最后一点口粮。”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那年大饥荒,全村饿死三十七人。她没吃,偷偷留下两把稻种,第二年春天下地,救活了半个生产队。后来她说:‘人死了还能投胎,种没了,就真没了。’”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今天我们做的事,不是抢救农业资源,是在对抗遗忘。当一个民族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它离灭亡就不远了。”
没人再说话。
九月十日,教师节。全国各地学校自发举行“追光仪式”:孩子们将亲手绘制的种子画贴满教室墙壁,点燃蜡烛,为那些在护种途中离去的人默哀一分钟。北京一所小学的学生集体写信给张立:“我们以后不吃剩饭了,因为每一粒米都有名字。”
而就在这一天,凉山终于恢复信号。
画面抖动着亮起,是一个满脸泥污的小女孩。她站在废墟般的山坡上,左手缠着绷带,右手却高高举起一株嫩苗。
“张叔叔……我们找到了!”她的声音嘶哑却明亮,“‘月亮苞谷’的母株还在!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老师说……这是复活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