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奇……”格兰芬多羡慕地看着那两匹野马。
虽然他也有信心能强行驯服,但是不可能让这些野马像李维德驯服的那么温顺听话。
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专门驾车,自己就能拉着车去到目的地……
“。。。
风停了。
不是那种短暂的静止,而是整个山谷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滞如琥珀,连花海都停止了起伏,每一片花瓣都悬在半空,像是时间本身也屏住了呼吸。艾登跪坐在问答园中央,掌心那道银线正缓缓冷却,却仍残留着与“第十人”相触时的震颤。他的指尖微微发麻,仿佛还握着那个少年的手??那个由他所有未言之痛、未行之路凝聚而成的自己。
赫敏站在三步之外,手中水晶平板的光早已熄灭。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艾登,眼神里有担忧,也有某种近乎敬畏的东西。卢娜则闭着眼,嘴唇轻动,似乎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对话。纳威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袍角沾满露水。
“东京那边……又出现了新的共生体。”他声音发抖,“不只是孩子。一个成年男子,在地铁站崩溃大哭,说他二十年没跟父亲说过‘对不起’。然后……有人看见他身边站着另一个‘他’,穿着小时候的衣服,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具熊。”
艾登缓缓抬头。
月亮高悬,清辉洒落石碑,映出一行从未出现过的文字:
>“当你说出真名,影子便有了名字。”
他怔住。
真名?他自幼被称为艾登?布莱克,可那真的是他吗?还是别人赋予的身份,是逃亡途中捡来的姓氏,是孤儿院档案上潦草的一笔?他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的镜子前,总觉得自己不像照片里的父母。他曾偷偷翻过出生证明,却发现那一栏写着:“信息缺失”。
“你在找什么?”卢娜忽然开口,依旧闭着眼。
“我的名字。”他低声说。
“你早就有它了。”她微笑,“只是你一直不敢念出来。”
就在这时,石碑震动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低频的共鸣,像心跳,又像远古的鼓声。紧接着,井口泛起涟漪,不是水波,而是光影的波动。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井中升起,不高,瘦小,约莫七八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睡衣,赤着脚。那孩子抬起头,脸上的五官渐渐清晰??那是童年时期的艾登。
但艾登记得,自己从不曾这样平静地看过世界。
这个“他”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也没有那个年代该有的麻木。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现在的艾登,嘴角微微扬起。
“你终于来了。”小孩说。
艾登喉咙一紧:“你是……我?”
“我是你忘记的那个部分。”小孩点头,“被锁在柜子里的夜晚,被同学推下楼梯后默默爬起的早晨,躲在图书馆角落读完一本又一本心理学书籍的午后……我都记得。而你,把它们都称作‘软弱’。”
艾登想反驳,却张不开嘴。
“你以为坚强就是不哭,就是独自扛下一切。”小孩向前一步,“可真正的坚强,是允许自己需要帮助,是承认‘我很痛’,是哪怕害怕,也愿意伸手。”
风重新吹起。
花海随之起伏,这一次不再是无序的波动,而是有节奏地开合,如同呼吸。远处二十四处共鸣井同时亮起微光,金色渐转为淡紫,像是回应着问答园中的变化。
赫敏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全球情绪图谱……变了!负面能量吸收率下降到89。2%,但……但‘共感连接指数’飙升到了76%!这是第一次,情感流动的方向反了过来??不是我们在吸收痛苦,而是痛苦在主动寻找出口!”
纳威瞪大眼睛:“你是说……世界开始自我疗愈了?”
“不。”卢娜睁开眼,目光灼灼,“是人类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的阴影。它们不再是‘病’,不再是‘错’,而是被接纳的生命片段。每一个‘内在人格显化’案例,都是灵魂完成拼图的一刻。”
艾登蹲下身,与那个孩童模样的自己平视。
“我……我一直觉得,如果表现出脆弱,就会再次被抛弃。”他声音沙哑,“所以我把自己武装起来,用冷静、理性、控制……可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保护,是囚禁。”
小孩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的温度,父亲最后一次拥抱时胡茬刮过额头的感觉,福利院护工唯一一次温柔地帮他系鞋带的瞬间……这些记忆本该温暖,却被他刻意尘封,只因害怕回忆之后,现实太过冰冷。
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那一刻,石碑上的文字再次变化:
>“第九道刻痕闭合。”
艾登猛地回头。九道银色刻痕环绕井口,最后一道原本黯淡无光的纹路,此刻正缓缓亮起,与其他八道连成完整的圆环。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自井底升腾,不是压迫,而是包容,如同母亲的怀抱,如同久别重逢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