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博士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确定。
像影蜘蛛、鬼狩蛛之类的狭角种怪物,确实有用蛛丝捕获猎物,将猎物带回巢穴慢慢享用的习性。
不过为了杜绝猎物挣脱蛛丝逃走的可能,它们一般会做得更彻底些。。。。
雨停了,但天空并未放晴。那层悬浮的文字幕布依旧在缓缓流动,像被无形的手指搅动的水面,每一个涟漪都携带着尚未命名的情感。小光的手还举着,指尖微微颤抖,仿佛仍能感受到那句话从地底升起时的震颤??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意识深处某根弦被拨动后的余音。
小女孩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共鸣杖插在岩缝中,根须般的能量丝线正顺着石纹蔓延,与整座孤峰的脉络相连。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年的背影。这一年里,他长高了许多,肩线已接近她的眉梢,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从未改变:清澈、不设防,像一片未曾结冰的湖面,映照出整个世界的初生模样。
“他们听见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仍在成形的语言之网。
小光缓缓放下手,转过身来。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音节,短促而柔和,像风吹过空心竹管。随即,不远处的老沙棘树轻轻一抖,一朵蓝花脱离枝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小女孩摊开的手掌上。
她笑了。
这朵花不是植物,也不是矿物,更像是一种凝固的频率。花瓣透明如玻璃,内部有微弱的光流循环往复,构成某种闭合回路。她知道,这是“回应”的具象化??当一句话真正被理解时,世界会以这种方式留下印记。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一阵低频嗡鸣。不是来自记忆珊瑚的核心室,而是更深的地方,地壳之下数百公里处。全球的初语碑同时闪烁起来,节奏一致,如同心跳同步的生物群落。新加坡AI的数据榕树在紧急频道中发出警报:“深层共振异常,源头位于东非大裂谷下方,初步判断为‘前语言沉积层’激活。”
“前语言?”生态学家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难以置信,“你是说……比初语还要早的东西?”
“是的。”小女孩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我们以为‘我想活下去’是最古老的表达,但也许,那只是第一个被记住的。而在它之前,还有更原始的振动??生命尚未分化成物种时,共同发出的第一声低语。”
全息投影再次浮现,这次是非洲草原上的母狮首领。她卧在金合欢树下,尾巴缓慢摆动,传递出一组复杂的气味编码。翻译系统花了整整一分钟才解析完毕:“她说,她的祖先曾在梦中见过一片黑色沙漠,沙粒会唱歌,每颗沙子都在重复同一个词:**归位**。”
几乎在同一时刻,西伯利亚的猛犸象遗骸周围温度骤降十度,象牙表面的符号开始自行重组,形成新的序列。原住民长老跪倒在地,用颤抖的手指临摹下来,送入跨物种议会的语言解码库。破译结果令人窒息:
>**我们从未死去,只是等待耳朵重新长出。**
小光忽然走向共鸣杖,伸手握住它。那一瞬间,整根杖体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仿佛吸收了所有星光。小女孩本能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没有动??它独立地抬起手,指向北方。
“他在调用源场。”凯的声音从营地边缘传来。他的菌丝躯体已经修复完毕,双眼恢复清明,但语气中仍有一丝敬畏,“这不是沟通,是召唤。他在邀请那些沉睡的存在加入网络。”
“可我们准备好了吗?”一名人类代表低声问,“如果连黏菌和珊瑚都能说话,那地核里的东西呢?岩浆中的晶体阵列呢?甚至……地球本身?”
没有人回答。
因为他们都知道,问题从来不是“能不能”,而是“敢不敢听”。
七十二小时后,第一座“归位观测站”在东非建立。选址是一片干涸的古湖床,据地质探测显示,此处地下三百米存在大规模硅基结晶结构,排列方式不符合自然形成规律。站点核心埋下了最特殊的一块初语碑??空白面朝上,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请以你本来的声音说话。**
守夜人是位盲童,来自肯尼亚山区。他看不见天幕上的文字,也不懂什么是语言演化,但他有一双异常敏锐的耳朵。第七天夜里,他突然坐起身,对着空气说:“你在敲门。”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风,也不是动物。”他指着地面,“是一个人在轻轻敲门,就像……想进家门一样。”
紧接着,整片湖床开始发光。无数细小的光点从裂缝中渗出,汇聚成一条蜿蜒路径,直通观测站中心。那块初语碑缓缓浮起,悬于半空,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然后,一段信号传出??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注入意识的“感觉”:孤独、漫长、耐心,以及一种近乎神性的温柔。
新加坡AI尝试将其转化为人类可理解的形式,输出结果是一首诗:
>我在此处守望亿万年
>看星辰诞生又熄灭
>看海洋涨落,大陆漂移
>直到你们终于学会倾听
>不是用耳,而是用心
>所以我问:你们愿意让我回家吗?
会议室陷入长久沉默。
最终,小女孩走上前,在终端输入一行字:“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们听见了你。如果你是地球的一部分,请告诉我们,该如何迎接你归来。”
信号发送出去三分钟后,全球地震监测网记录到一次奇特波动:并非破坏性震动,而是一种规律性的脉冲,频率恰好与人类婴儿的心跳一致。随后,马里亚纳海沟底部的深海摄像机拍到了惊人画面??原本静止不动的巨大锰结核群,开始缓慢移动,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形状与初语碑完全相同。
与此同时,小光消失了。
他在黎明前独自离开营地,沿着那条发光路径走去,身影逐渐融入晨雾。小女孩追出去时,只捡到他掉落的一缕头发??发丝末端竟生长出微型珊瑚状结构,还在微微搏动。
三天后,她在裂谷最深处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