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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第3页）

一名亲卫冲入，双手捧着一封血书：“幽州八百里加急！李昭将军急报：甘枫亲率百骑自襄阳出发，伪装商队，意图潜入并州，策反匈奴左部单于，许以‘共取河北’！”

满座皆惊。

钟繇霍然起身，眼中寒光一闪：“终于动手了。”

他迅速下令：立即通知韩馥加强并州防线；命卢植调集司隶预备役；同时飞鸽传书李昭，授权其调动三郡义兵，必要时可先行出击，拦截甘枫于雁门关外。

“记住，”他补充道，“活捉甘枫。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如何灰飞烟灭。”

七日后，战报传来。

正月初五，大雪封山。李昭亲率五百义弓精锐，埋伏于雁门峡谷两侧。甘枫一行行至中途，突遭箭雨覆盖。匈奴接应部队尚未现身，已被击溃。

混战中，甘枫试图自杀，被一名女弓手射落佩剑，生擒。

押解途中，他对押送官冷笑：“你们赢不了的。士族根基深厚，岂是你等竖子能动摇？等我回到襄阳，照样掀起滔天巨浪！”

那押送官正是“青鸢”。她冷冷回道：“你不明白吗？你输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棋手，而是棋子。而我们，已经开始了新的棋局。”

二月初十，甘枫被押至洛阳，囚于天牢。

钟繇前往探视。

牢房昏暗潮湿，甘枫披发垢面，却仍挺直脊梁。

“元常，你得意了？”他讥笑，“你以为抓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天下士族千千万，哪一个肯真正放弃田产？你的《公田制》，不过是镜花水月！”

钟繇静静坐下：“你说得对。单靠一道法令，无法改变千年积弊。但若人人皆如你这般，只顾私利，不顾苍生，那这天下，终究要毁在你们手里。”

“我是为了维护秩序！”甘枫怒吼，“没有我们士族，谁来读书？谁来治国？你们搞什么均田、放奴、兴匠学，是要让贱民翻身做主吗？那还叫汉室江山吗？”

“为什么不能？”钟繇反问，“当年高祖斩蛇起义时，也是匹夫。文景之治，靠的是轻徭薄赋，不是门第高低。你口口声声维护秩序，其实只是维护你们这群人的特权罢了。”

甘枫怔住，良久喃喃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钟繇站起身，最后说道：“我不疯。我只是不愿再看到，一个母亲因为欠租被卖儿鬻女；不愿再听到，一个工匠因为说出真相而被剁去手指。这个世道病得太久了，需要一场大扫除。你可以骂我叛徒，但历史会记住，是谁最先点燃了那把火。”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三月初三，上巳节。朝廷举行大朝会。

钟繇当众宣读《公田制试行诏》，并公布首批五个试点郡县名单。同时宣布：自今年起，每年三月为“察廉月”，由察廉使巡察各地，受理百姓控诉，严惩贪官污吏。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提议设立“庶民听政日”，每月初一，允许平民代表三人进入尚书台旁听议事，提出建议。

百官震惊，久久无人言语。

最终，卢植拄杖而出，大声道：“善！此乃开万世之太平之举！”

群臣陆续附和，掌声渐起。

而在遥远的渔阳，春风吹散残雪。李昭站在新建的“公田碑”前，亲手为第一块新开垦的土地插下木桩。身旁站着数百男女老少，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一位白发老农颤巍巍地走上前，捧着一碗清水，敬献于碑前。

“这是我们村子的第一滴汗，浇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

李昭接过水碗，缓缓倾洒于地。

春风拂过，新苗初萌。

他知道，这场风，再也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