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雪原上。远处有一盏灯笼,摇曳着暖光。走近才发现,那是由无数信件折叠而成的纸灯,每一封都在微微震动,像是仍在诉说。灯下坐着一个身影??不是哆啦A梦,而是我自己,年幼时的模样。
“你在等谁?”我问他。
他抬头看我,眼睛清澈如初:“等你说出那句话。”
“哪句?”
“你说过很多次‘我不需要帮助’,可从来没说过‘我很难过’。”
我愣住。
的确。从小到大,我总以为坚强就是独自扛下一切。母亲病逝那年,我在葬礼上一句话没哭;父亲酗酒离家,我只写了篇作文叫《独立让我成长》;就连写下那些温暖故事时,也总是躲在第三人称背后,不敢承认自己也曾渴望被拥抱。
“可是……”我喃喃,“说了也没用啊。没人会真的听。”
“那你为什么还在写?”小声反问。
“因为……”我顿了顿,“我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不孤单。”
“那你呢?”他盯着我,“你允许自己孤单吗?”
我没有答案。
忽然,风起了。纸灯笼层层剥落,化作千纸鹤飞向夜空。每一只翅膀下都挂着一封信,写着不同的名字:小茉、退休宇航员、流浪女孩、南极的父亲、蓝布衫奶奶……
它们越飞越高,最终汇成一条银河,横贯天际。
就在我仰头凝望之际,一颗流星坠落。
不是火球,而是一颗蓝色的晶体,静静悬浮在我掌心。它不像之前传说中的“共情核心”那样闪耀夺目,反而显得朴素,甚至有些磨损。但在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内部骤然亮起无数细小光点,如同心跳般同步搏动。
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一直以为我在帮你完成使命。”
>
>“其实,是你在帮我记住如何做人。”
>
>“谢谢你,从未放弃讲述脆弱。”
>
>“这一次,换我来说。”
>
>“??我很想你们。”
泪水滑下脸颊。
我睁开眼,天已微亮。书桌上的投影仪不知何时自行启动,屏幕上滚动着新数据:
【共情频率记录仪v。0。8】
?已收录“无用时刻”:1,742,893次
?最高频词汇:对不起谢谢我想你了我在这里
?新增情绪图谱:悔意转化为希望的成功率↑63%
?特殊标记事件:南极遗迹声波频率与全球新生儿第一声啼哭达成共振(覆盖率:89。7%)
最下方,跳出一行红色提示:
>【警告:情感抑制系统残余节点检测到异常活动】
>地点:东京郊区废弃数据中心
>状态:正在进行反向清洗程序
>内容:删除“无效情感日志”??包括哭泣记录、道歉语音、深夜独白等
>执行者身份未知
我立刻拨通小茉学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