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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神话形态黄天碎片求月票（第1页）

所有病域势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姜炎所在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尽的光辉。

并不如太阳般闪耀刺眼，也没有灼烧万物的温度。

而是由诸多光辉泡泡重叠在一起，周身萦绕着一圈又一圈，镶嵌着无数眼睛的天。。。

风从北方来，带着冻土的气息与铁锈的腥味。那不是自然之风，而是千万人叹息凝成的气流，在天地间低回盘旋。它掠过黄沙古道，穿过残破城垣，拂动庙堂垂帘，最终落在一座无名山岗之上。此处荒草丛生，乱石遍布，唯有一块青石斜插于地，上刻两字：“忘川”。字迹斑驳，却透出一股不屈之意，仿佛有人以骨为笔、以血为墨，硬生生凿入顽石。

山岗下，一支商队正缓缓行进。驼铃轻响，节奏迟缓，似也染了这世间的疲惫。领头的老者裹着旧皮袄，眉须皆白，手中拄一根乌木杖，杖头嵌着半枚铜铃??正是三百年前那位游方道士所遗之物。他忽然停步，抬头望天。云层裂开一线，月光洒落，照在铃上，竟发出一声极细微的震颤，如同回应某种遥远召唤。

“到了。”老者喃喃。

身后年轻学徒不解：“师父，此地荒凉，并无村落。”

老者不语，只将木杖插入土中，双手合十，闭目低诵：“存真不灭，魂归有路。”话音未落，地面微动，青石周围泥土悄然龟裂，一道绿光自缝隙中渗出，如脉搏般跳动三下，随即隐没。紧接着，整座山岗的草根深处传来??之声，像是无数细小生命在苏醒、伸展、攀援。

一株藤蔓破土而出，其色苍翠欲滴，茎干之上隐约浮现铭文，竟是失传已久的《太初纪》残章：“民之所向，命之所系；言之所至，道之所立。”藤蔓迅速生长，缠绕青石而上，不多时便形成一道拱门形状，枝叶交错间，竟显出一幅流动影像：

一位农妇怀抱婴儿跪于官衙门前，雪落满身而不肯离去；

一名书生在刑场高呼“史不可欺”，头颅落地瞬间，口中仍吐出最后一字“真”；

一群孩童围坐井边，听盲眼老人讲述“铜铃记”，眼中闪烁泪光与火焰……

影像流转不息，宛如时间长河倒映于枝叶之间。

学徒震惊后退：“这是……阴魂作祟？”

老者摇头，目光深邃：“非鬼非神，乃记忆之根。凡被压迫者泣血书写、默默传承之事，皆藏于此地之下。此处非忘川，实为‘记渊’??所有被抹去的声音，终将汇流于此，待时而发。”

话音刚落，远处蹄声骤起。数十骑黑甲军士疾驰而来，旌旗猎猎，上书“肃逆”二字。为首将领披玄铁重铠，面覆铁-mask，声音冷硬如铁器相击：“奉旨清剿遗逆余党，搜缴邪说妖书！尔等速速交出藏匿之物，否则格杀勿论！”

老者依旧静立不动，лишь微微抬手，抚过藤蔓叶片。那一瞬，整片山岗的植物齐齐震颤，绿光再度亮起，化作一层薄雾笼罩四周。黑甲骑兵冲入雾中，战马突然嘶鸣，前蹄腾空，竟似见到了什么恐怖景象??有的看到自己曾在村庄纵火屠戮百姓；有的看见亲人饿死街头而自己袖手旁观；更有甚者，耳边响起幼年母亲叮嘱：“做人要讲良心。”

一名年轻士兵当场坠马，撕开胸前铠甲，痛哭失声：“我烧过的那本《庶民春秋》，是我爹写的啊……他说，若我不识字，就念给妹妹听……”

将军怒喝：“幻术惑众！”拔刀欲斩藤蔓，刀锋触及枝叶刹那，竟崩出火星，整把刀寸寸断裂。他踉跄后退，面具裂开一角，露出半张扭曲面容??左脸布满烫痕，赫然是“谎”字烙印。

老者终于开口：“你本是太学学子，因揭发恩师‘妄议朝政’得以升迁。可你忘了，那夜你在书房抄录《正声篇》时，也曾泪流满面。”

将军浑身剧震，猛地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闭嘴！你们都该死！只有顺从才能活命！”

“可总有人不愿苟活。”老者轻叹，“所以火种不熄。”

此时，藤蔓拱门忽然绽放强光，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文字凝聚而成的人形：竹简为骨，帛书为肤，墨迹为血，诗句为心。他手持一卷泛黄典籍，封面题着四个大字：《未亡史》。

黑甲军士无不骇然倒退，连战马亦跪地不起。

“你是谁？”将军嘶吼。

“我是每一个不肯遗忘的名字。”那人形声音温和却穿透千军万马，“我是河北饿殍临终前攥紧的家书，是边关老兵埋在沙下的遗书，是宫女绣完《守土图》后咬断的银针，是狱卒偷偷保留的画师最后一幅草图。我是你们焚之不尽的真相，踩之不死的良知。”

话毕，他抬手轻挥，空中浮现万千光点，每一粒都是一段被禁绝的文字、一首被查禁的歌谣、一封从未寄出的信。它们如萤火飞舞，落入大地，渗入岩层，顺着地下水脉流向四方。

将军怒极反笑：“你以为这些碎语残章能改变什么？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早已定局！”

“不错。”人形点头，“你们确实赢了一时。但你们永远无法消灭‘记得’这件事本身。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只要还有人敢于诉说，历史就不会真正死去??它只是暂时沉睡，如同种子埋于冻土。”

说罢，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漫天墨雨洒落。每一滴墨落入土壤，便催生一株新芽。短短片刻，原本荒芜的山岗已绿意盎然，竟成一片林海雏形。树木枝干挺拔，叶片呈剑形，风吹过时发出金属般的铮鸣，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吟诗。

老者拾起一片落叶，递给学徒：“带回去，夹在《乐经》里。将来有人问起今日所见，你就让他看这片叶子??上面写着一句话：‘你说历史已死，可春天正在破土。’”

学徒双手颤抖接过，忽觉心头清明，仿佛多年蒙尘的记忆被一阵风吹开。他猛然想起幼时母亲教他背诵的一首童谣，原以为只是哄睡曲，如今才明白那是地下传唱百年的暗语：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人高楼饮美酒，几人冻死在荒丘？

>别人只道天灾苦，谁知官税重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