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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父亲它说可以上了（第2页）

“你们是谁？”他低声问。

“我们是看守者。”光球黯淡了一瞬，“也是囚徒。”

话音落下，四周的风忽然停了。连远处燃烧的火焰都静止在空中，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柯基惊觉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动弹，唯有意识依旧清醒。

视野中央，一幅影像缓缓浮现：

浩瀚星空之下，一颗巨大的行星静静悬浮，表面布满几何状的城市群落，天空中有十二条银色轨道环绕运行。那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科技远超人类帝国所能理解的程度。然而某一天，一道裂痕出现在宇宙背景之中，像是画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无数扭曲的影子从中涌出，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却能让所见的一切发生畸变??星球弯曲，恒星倒流，逻辑本身开始崩塌。

那个文明奋起反抗，倾尽所有制造出十二座“锚定塔”，将自身现实牢牢钉在存在的框架之内。但他们很快发现，敌人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知识本身??一旦某个个体知晓了“裂痕”的真相，他的思维就会成为突破口，让虚无渗透进现实。

于是他们做出了选择：封锁一切相关记忆，建立自动净化系统，每当检测到认知污染，立即清除源头，并重置周围时空。

画面一转，柯基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正是他童年生活过的教区教堂。不同的是，那时的教堂顶部并非十字架，而是一座微型锚定塔，正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你们……一直在地球？”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止地球。”那声音回答，“所有拥有智慧生命的星球，我们都曾降临。我们修改历史，压制科技，散布宗教与恐惧，只为让你们活得无知而安全。你们称我们为‘神’，或是‘恶魔’，其实我们都只是……最后一道墙。”

影像消散，时间恢复流动。

柯基瘫坐在地，浑身冷汗淋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帝国会严禁研究古贤科技，为什么审判庭对某些知识如此敏感，甚至连机械神教都要定期焚毁数据库??那不是愚昧，是生存必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抬起头，盯着那团光球，“杀了我？还是让我继续当个傻乎乎的护航员，假装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光球沉默了几秒。

“你可以选择遗忘。”它说，“我们会为你植入一段虚假记忆，让你相信车队遭遇了兽人伏击，老板英勇牺牲，而你侥幸逃生。你会得到勋章，也许还能升职。”

柯基咧嘴笑了：“然后哪天你们又要清理别人的时候，我又刚好路过？再给我一次‘选择’？”

“或者，”光球缓缓道，“你加入我们。”

“什么？”

“你表现出高于平均水平的情感稳定性与道德判断力，在过去五年中累计拯救过十九名平民，且从未因私利背叛委托。数据分析显示，你具备成为协作者的潜力。”

“协作者？意思是我帮你们杀人？”

“是阻止灾难。”光球强调，“你会获得部分权限，学习识别污染征兆，参与净化决策。你将成为桥梁，连接无知的人类与守护的机制。”

柯基久久不语。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的一句话：“孩子，有时候最大的善良，就是不让别人知道真相。”

他也想起上周在补给站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父亲因接触一台古老终端而发疯，最后被宪兵当场击毙。当时他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她说：“叔叔，爸爸临走前一直在画同一个图案，他说那是‘世界的背面’。”

如果那时候他就知道那图案意味着什么……

良久，柯基缓缓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

“我可以答应。”他说，“但我有两个条件。”

光球微微闪烁：“请陈述。”

“第一，我不动手杀无辜者。如果一个人还没造成危害，哪怕他知道了秘密，我也要尝试其他办法。”

“协议允许有限度的干预替代方案。”光球回应，“但最终裁决权仍在系统。”

“够了。”柯基点头，“第二，我要能随时退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觉得这一切不对劲了，我就走人，你们不能拦我，也不能改我的脑子。”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