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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难捱的夜（第2页）

门一开，王灿正靠在车边抽烟，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见她出来，他掐灭烟头，抬眼笑了笑：“还真下来了？我以为你要把我晾半小时。”

“少废话。”她把手里的冰淇淋塞过去，“给你带的，别说我没照顾员工福利。”

王灿接过，低头一看：“家庭装？你还挺大方。”

“拼团的，反正多一个人也没差。”她抱着手臂站在台阶上，“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灿没回答，反而绕到副驾打开车门：“上车再说。”

“我不去。”

“空调开着，外面三十多度。”

“我不去。”

“你怕我吃了你？”他挑眉，“还是怕你自己忍不住扑上来？”

江亦雪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但她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内凉风习习，皮质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王灿启动车子，并没有开走，而是调出中控屏，点开一段录音。

是白天在楼外楼吃饭时的对话片段。

“……醋是醋、鱼是鱼、西湖是西湖……”

“……你们非要尝？行啊，等会别吐在我车上。”

“……东坡肉再来一份！”

录音里全是欢声笑语，甚至还有景轮雁模仿评书腔调点评菜品的桥段。

江亦雪听得怔住：“你录这个干嘛？”

“存档。”王灿淡淡道，“以后项目结题答辩，我可以放这段音频证明团队凝聚力。”

“胡扯。”她轻哼，“你根本就是无聊。”

“也许吧。”他转过头看她，眼神认真了几分，“但我觉得，有些时刻值得记住。比如今天，你们三个为了一个玩笑非要点一道难吃的菜，结果吃得比谁都香。比如你一边打喷嚏一边还要抢最后一块酥饼。”

江亦雪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小时候我妈总说，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事。那时候家里穷，一顿肉都能让我们姐弟三个高兴好几天。后来我考上大学，搬出来住，就再也没吃过那种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了。”

王灿静静听着，没打断。

“所以我今天在楼外楼，看着你们抢菜、拌嘴、笑成一团……”她顿了顿，“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

远处蜀香阁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喧闹声，烟火气息弥漫在夏夜的空气中。

王灿忽然伸手，从后座摸出一个保温袋，递给她。

“给你的。”

“什么？”

“番茄牛肉面。”他说，“你妈让阿姨炖的那份，我让食堂打包带出来了。本来想给你送到家，结果你电话不接，我就想着……至少别让你饿着。”

江亦雪怔住了。

她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温热的外壁，眼眶竟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