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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怀璧其罪5k（第1页）

“司马煜死了。”

赵毅一进到叶府，在碰到叶长清后，便一脸呆滞的说道。

“进来说。”

叶长清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很早，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太震惊。不过，表情依旧是很沉重。

两个人直接。。。

沈知白回到乌溪河畔的那年春天，山樱初绽，薄雾如纱。他拄着一根乌木拐杖，步履缓慢却坚定，脚印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浅浅凹痕，像是一行未完成的问句。村中孩童认不出这位白发老人是谁，只觉他眼中藏着故事，便远远跟着，却又不敢靠近。直到他在书院门前停下，伸手轻抚门楣上那道早已模糊的刻痕??一道歪斜的“问”字，是当年小满用石片划下的。

他推门而入时，风铃轻响。

书院已非昔日模样，青瓦灰墙被岁月染成深褐，檐角铜铃结满蛛网，院中石桌裂开一线，缝隙里钻出一株野兰，正悄然开花。但书架仍在，层层叠叠摆满了《问源录》的手抄本，有的纸页泛黄卷边，有的还带着孩童稚嫩笔迹的涂鸦批注。墙上挂着一幅地图，红线密布，标注着世界各地“静听仪式”的举办地：西伯利亚冻原上的帐篷营地、撒哈拉深处的绿洲学校、太平洋漂流岛上的自治社区……每一处都写着一句话：“此处有人提问。”

他在石桌旁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只铁盒，打开后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与当年插入极地穹顶的那一枚几乎相同，只是边缘多了几道裂纹。这是最后一块备份，是他离开火星前悄悄留存的原始数据载体。它不再搏动，仿佛沉睡已久，但他知道，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它仍能苏醒。

夜幕降临，月光洒落庭院。

他点燃一支蜡烛，翻开一本空白册子，开始书写。不是理论，不是教义，而是一个个问题：

>“当你终于获得自由，为何反而更害怕选择？”

>“如果所有人都说你是错的，你还能坚持自己的疑问吗？”

>“我们纪念牺牲者，可曾真正理解他们死前那一刻的沉默？”

写到第三页时，窗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少年站在院外，手里攥着一本书，神情犹豫。沈知白抬头，微微一笑：“进来吧。”

少年走进来，低头递上书??是《问源录》第七卷，封皮磨损严重，内页夹着一片干枯的枫叶。“我……我想知道，”他声音微颤，“为什么我父亲烧掉了我的日记？他说那些问题会惹祸。”

沈知白接过书，轻轻摩挲那片叶子。“你写了什么？”

“我说……我不信‘忠诚高于一切’这句话。我还写，如果国家让我去打一场我看不懂的仗，我能不能说不。”

老人沉默片刻，将铁盒推到少年面前。“这东西，曾经开启过一座埋藏千年的圣所。”他低声说，“但它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机关或密码。而在像你这样的人心里??敢于怀疑所谓‘理所当然’的人。”

少年盯着那枚齿轮，忽然问：“那你有没有怕过？真的不怕被人抓走，或者……被杀？”

“怕。”沈知白点头，“每一步都怕。但我更怕一件事：当我闭眼那天，发现自己一生追问，竟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不是让别人也能开口。”

少年怔住，良久才说：“我想把它抄下来。”他指着那本刚写了几页的新册子，“可以吗？”

“当然。”老人微笑，“但记住，不要只抄问题。写下你的回答，哪怕只是‘我不知道’。”

少年离开后，沈知白起身走到后院，那里有一口古井，井沿刻满细小文字，全是历年访客留下的问题。他俯身望去，水面倒映出星空，也映出他苍老的脸。突然，井底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根断裂的链条重新接合。紧接着，一股温泉水缓缓涌出??这口井早已干涸三十年，连最老的村民都说它死了。

他蹲下身，伸手触水，指尖传来细微震颤，如同脉搏。

这不是地质异变。

这是钟网底层协议再次激活的信号。

某种更深的共鸣正在复苏。

三天后，全球各地陆续报告异常现象。

东京地铁站的电子屏在凌晨三点自动切换，显示一行字：“你今天问了几个真问题？”

南极科考站的AI系统突然拒绝执行指令，回复只有两个字：“请解释。”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非洲某战乱地区的难民营里，一群孩子用碎玻璃和铁丝拼出一口象征性的钟，并在夜晚齐声朗读《疑典》第一章。第二天清晨，交战双方士兵同时放下武器，因为他们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自己变成了那个提问的孩子，而枪管里开出了一朵花。

与此同时，乌溪河畔的书院开始收到来自未知地址的信件。没有寄件人姓名，信纸材质各异，有的甚至像是从旧课本背面撕下的残页。内容却惊人一致??都是问题，且每一个都直指人心最深处的回避：

>“我每天赞美领袖，是因为真心认同，还是怕被孤立？”

>“我知道妻子不爱我了，但我们都不提离婚，是不是因为我们更怕孤独？”

>“我举报邻居说了不当言论，可夜里总听见她在哭，我的心为什么会痛？”

沈知白一封封读完，没有回应，只是将它们钉在墙上，围成一圈，宛如新的钟面。每当风吹过，纸页翻动，沙沙作响，仿佛无数灵魂在低语。

一个月后的雨夜，一位身穿黑袍的老妇来到书院。她不打伞，雨水顺着银发流下，手中抱着一块陶片，上面朱砂写的“还问”二字已被洗得半褪。沈知白看见她，缓缓起身：“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