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科任老师汗流浃背,几次想要鼓起勇气提醒他注意一点,但都被他浓郁潮湿的眼神逼退了,被注视着的当事人感觉更为强烈。
尤其正面,能够看到没有被遮挡住的,如死鬼一般的惨白面容的当事人。
……
……
……
草,我到底……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星际时代为什么没有庙能拜了……
绝如望。
闻以序此人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突然从路边水塘里跳出来的男鬼,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最近的记忆就是他从公共悬浮列车上跟踪我开始。
可他从那个时候就对我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熟稔。
偏偏这个男鬼还完全不知道尴尬脸皮为何物,上来就用那沾着水藻脏水的湿漉漉的身子抱住了我,把我从上到下舔了一遍,留下一身恶心的东西甩都甩不掉。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
我对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就是最难办的点。
***
约定好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下了课的闻以序不知道为什么比上课的时候收敛了一些,闻以序乖巧地坐在教室里等着我。
我收拾着手上的笔记,把班主任推给我的作业哗啦推倒在地。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我。
——“捡起来,帮我捡起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道。
实际上这是很不成熟的行为,是一种发泄自己的不满的情绪,我敢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闻以序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我这人就是很怂,又很会见风使舵,只敢欺凌弱小,不敢挥刀向更强者。
闻以序一点怨言都没有,动作温顺地把我推倒的书本一本一本捡了起来。
他笑容咧得更大,看得我心慌,“一一,我收拾好了。”
将手中堆叠整齐的作业本放在我的课桌边,我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他周围似乎在散发着浓烈的、无形的黑气。
如浓雾般的双眸痴痴地看着我。
即使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用眼睛舔了不止一遍,隔着屏幕我都有这种感觉,现在没有屏幕的遮挡,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
寡淡的眉眼,从前还算有点颜色的唇如今也变成了白色。
偏生他又常年戴着黑色的卫衣帽子。
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终年不见日光。
真的就和鬼一样,我不禁后退了一步,“不许靠近我,闻以序,你要是敢靠近我,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拉黑,你这辈子都别想看到我。”
闻以序没有动,他在正面面对着我的时候看起来真是乖巧极了。
所以我才会那么猝不及防地被他坑上一把。
教室内的监控卡兹小声运转着。
我抿着唇,抓住了闻以序收在卫衣里的手臂,隔着卫衣,他很瘦,瘦极了,我抓上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抓一具剃光了血肉的骨架,如果这个世界的鬼真的有实体,就该像是闻以序这幅模样。
又鬼又狗。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几乎不需要我耗费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抓进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废弃体育器材室。
我把人丢在地上,松开时无意触及到了他的指尖,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起身沿着墙壁寻找着这间体育器材室里的监控。
以确堵住了所有的监控。
“咔嚓咔嚓”,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
起初我以为是监控运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