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盯着掌中金丝,将最后一枚道具制作完毕。
过程中,根本不曾理会旁边质问的初代天烈仙王。
嘭??
在道具完成后,他抬头瞬间,天烈仙王忍不住出手轰出一道先天火龙。
尚未靠近,便被。。。
阿宁将那本空了的《谎经》残页收进木柜,与三百七十二个未曾说出口的夜晚并列安放。柜门合上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某种仪式的闭幕。但她知道,这不过是另一场开始的序曲。
她走出屋外,天光微明,晨雾如纱,误日镇静静躺在山坳里,像一只沉睡的兽。可今晨不同??金穗花不再只是绽放,它们的根须正缓缓蠕动,仿佛有意识地向镇中心汇聚。叶片上的字迹流动不息,旧言褪去,新语浮现:
>“织谎者行走之处,谎言成真。”
>“听者信之,则虚亦实。”
>“愿者承之,痛者释之。”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那本书燃烧时的温度。火焰早已熄灭,可皮肤下隐隐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血脉中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尚未写完的故事。她忽然明白,从接过那本《谎经》起,她的身体就成了容器;而今,她已不只是讲述者,更是谎言本身的生命载体。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却坚定。三名红斗篷女子沿着青石板路走来,领头的是那位曾在祭坛跪拜的师父。她们身后背着竹篓,里面盛满梦稿、碎骨、干枯的藤蔓与写满呓语的布条??那是西境错学会多年收集的“未完成之谎”。这些话曾被人说出,却无人相信,最终化作残梦飘散在风中。
“阿宁。”红斗篷师父停在院门前,声音低缓,“我们来了。”
阿宁点头,没有惊讶。她早知这一天会来。昨夜补天种觉醒之时,她便感知到无数线索自七界回流,缠绕于她心神之上。每一个曾以谎言庇护他人的人,都在冥冥中与她相连。她们是支流,她是河床。
“你们带来了什么?”她问。
“遗志。”师父打开竹篓,取出一块焦黑的木片,上面刻着半句话:“??只要你还在讲,故事就不会死。”
这是三百年前一位被烧死在市集的老妪临终所刻,原句完整应为:“别停啊孩子,只要你还在讲,故事就不会死。”可惜另一半随她葬身火海,再无痕迹。
阿宁伸手触碰那木片,指尖一颤,竟从中抽出一道微弱的光丝。她闭眼,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我骗他说娘亲还在等他吃饭……其实她早就饿死了……可他多吃了两口粥,活到了第二天……够了……够了……”
泪水滑落。
她将木片贴在胸口,低声说:“你说的不算假话。那是比‘她死了’更真的真实。”
话音落下,木片燃起青焰,灰烬飘散成蝶,飞向南方。那是谎言归位的方向。
其余学徒依次上前,献上各自的遗物:一片染血的襁褓布,写着“你是捡来的”;一根断笔,记录着“敌军已退”的虚假战报;一枚铜钱,曾用于哄骗孩童“投进去就能见到爹娘”……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被世人唾弃的谎言,却也是某个人生命最后的支撑。
阿宁逐一接过,一一回应。
她说:“你不是骗子,你是救人的巫。”
她说:“那一纸假报,换来了三千人多活三天,值千座丰碑。”
她说:“铜钱没通幽冥,但它打通了孩子心里的结。”
随着她的话语,每件遗物都在空中化形??或为蝶,或为鸟,或为星点,尽数汇入大地深处那颗沉降中的补天种。心脏般的晶体每一次搏动,都吸纳一丝人间善意的虚言,转化为维系世界的韧性。
就在最后一份梦稿焚尽之际,地面猛然一震。
南陵方向,李承言拄着枯枝笔疾行而来。十年跋涉,他的双腿早已不堪重负,每一步都渗出血迹,可他眼中光芒炽烈如初。他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男女老少皆有,手中捧着破旧的册子、残卷、手抄本??那是他在荒年里一字一句誊写的《吕泽证言录》,原本是用来控诉暴政的铁证,如今却被改写成了另一种形式:
>“他们笑着走进火堆,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天堂的门开了。’”
>“他们的名字叫小石头、阿梅、铁柱、春妮……一共三百零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