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书房内一片死寂。
威廉的嗤笑凝固在脸上,化作一丝难堪和更深的恼怒,他瞪着奥里森,仿佛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寒鸦奥里森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瞬间难以察觉的僵硬,仿佛冰冷的迅猛龙皮甲深处,那副血肉之躯的思维齿轮被强行撬动。
隔着冰冷的鸦羽面甲,他深邃的目光在那封皱巴巴的信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手,一丝不苟地脱下了厚重的火蝎手套,露出钢爪一样的手,轻轻的拿起了侯爵手中的信件。
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表示他对这个“思考任务”的重视程度。
他展开信,目光如扫描般快速掠过那些用花体字写成的充满哀求与煽动性的字句。
他的阅读速度极快,几乎没有明显的视线移动,只有那两道冷静的光芒在纸页上跳跃。
书房里只剩下信纸翻动时细微的沙沙声,以及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爆响。
威廉愈发不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轻微挪动了一下脚,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
大约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奥里森便看完了整封信。
他重新折好信纸,双手将其恭谨地放回侯爵面前的红丝绒桌布上。
他没有立刻发言,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要确认自己的判断。
而暮冬侯爵也没有催促,反而是悠闲中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奥里森。
很显然,暮冬侯爵欣赏奥里森的深沉思考,这与冲动肤浅的威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度。
“侯爵大人,”
奥里森的声音透过面甲,依旧是那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但多了一份清晰的陈述感,“若卑职面临此局。。。。。。卑职不会理会米兰登子爵的求援。”
“哈!”威廉像是终于等到了他预期的懦弱答案,发出一声充满讽刺意味的短促嘲笑,毫不留情地打断,“不敢就是不敢!扯什么判断!
“果然是躲在阴沟里的寒鸦,只会畏惧阳光下的利爪!
“父亲大人,您听见了,一个无胆匹夫的建议而已!”
他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奥里森那张被冰冷金属覆盖的脸,仿佛能穿透甲胄看到其中的怯懦。
奥里森对威廉的嘲讽充耳不闻,他的头颅甚至没有向威廉的方向偏转一丝一毫,面甲的孔洞依旧锁定着暮冬侯爵,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干扰他执行命令,完成思考任务的专注。
“理由呢?”暮冬侯爵平静地询问,仿佛嫡长子的失态完全不存在。
“第一,米兰登子爵已败,且是大败。”
奥里森的声音平稳无波,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他信中描述虽竭力修饰,但仍无法掩盖其主力尽丧的事实????两万大军,连同碎星骑兵团这样的精锐力量,竟被罗维以两百四十五骑击溃。
“金盏花男爵罗维的光复月亮之泉、鹈鹕,便是佐证。
“米兰登嫡系力量严重折损,归找兵力不足四千,精锐更少。
“他信中所言集结新的援军,不过是临时拼凑的农夫和惶惶不可终日的领主私兵,士气低迷,装备参差,毫无凝聚力,难以形成真正威胁罗维的有效战力。
“驰援一个注定要覆灭的赌徒,投入越多,损失越大,只会白白损耗西境的士兵和宝贵的战争物资,并且让世人看到我们暮冬家族为一条无用的落水狗下注。”
暮冬侯爵微微颔首,“继续。”
?里森抿了抿嘴唇:“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罗维。”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带着一种特殊的凝重,“卑职之前去刺杀他,跟他正式交过手,他的战斗力卑职深有体会。
“而真正可怕的,还不是他自身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