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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马小桃的不屑（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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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年，少女已近百岁，白发如雪，步履蹒跚。但她仍坚持每日授课，哪怕只能讲十分钟。

那天，课堂上来了一个特殊的学生??一名自闭症少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的父母带他前来，眼中满是绝望与祈求。

“他听得懂，”母亲哽咽，“但他选择不说。”

少女看着那孩子，忽然笑了。她没有递纸笔，也没有试图引导，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闭上眼，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那是关于一只不会鸣叫的小鸟。它飞过战火纷飞的山谷，穿过遗忘之城的废墟，最终落在一棵倒悬的树上。它不唱，但它听。它记得每一片落叶的声音，每一阵风的方向，每一个夜晚星辰的位置。直到有一天，整片森林因它的沉默而苏醒??因为它记住了一切。

故事讲完，教室陷入寂静。

然后，少年缓缓抬起头，嘴唇微动。

一声极轻的“嗯”，像是从千年冰层下挣脱而出的第一缕气息。

全班静默。有人流泪，有人捂住嘴，生怕惊扰这脆弱的开端。

少女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你不需要说很多，”她说，“只要你愿意说一次，世界就会多一种声音。”

那天晚上，她在日记里写道：

>“语言从来不是强者专属的武器，

>它是弱者在黑暗中攥紧的火柴。

>我们不必人人成为火炬，

>只需有人敢划亮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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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她病倒了。

医生说，她的大脑皮层出现了异常活跃的叙事共振现象，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同时低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动，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经历，哪些是他人的讲述。

小禾来看她，已是百岁老人，拄着两根拐杖，走路艰难。

“你要走了吗？”她问。

少女微笑：“我只是……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像林昭一样？”

“不。”她摇头，“她成了门。我要做的，是墙上的刻痕，是风吹过时树叶的颤动，是某个人突然想起往事时心头的那一阵温热。”

临终前一夜，她要求被带到逆忆之城的山坡。

学生们抬着担架，走过漫长的山路。月光洒在静默室遗址上，那里早已没有建筑，只有一圈石碑围成的圆环，上面刻满了名字??所有曾因言获罪、因真受难者的姓名。

她在蒲团上坐下，仰望星空。

忽然，天际亮起一道流光。

那不是流星，也不是飞船。它是母树第七枝所化的白色花朵，在穿越数万光年后，终于完成了它的旅程，此刻正以燃烧自身的方式，向宇宙投射最后一段叙事波。

内容很简单：

>“我们曾害怕说话，

>但我们学会了。

>如果你也害怕，

>请知道，你并不孤单。”

光芒持续了整整七分钟，随后消散。

紧接着，全球各地的人们在同一时刻做了同一个梦：他们站在一片花海中，身边站着一个从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人。那人不说话，只是微笑，然后指向远方。

醒来后，许多人发现自己枕头湿润，仿佛哭过，却又记不起梦境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