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该去学校了。”
姜皙胸膛起伏:“姚雨死了,你不知道吗?”
姜添困惑:“我知道。可我要上笛子课了。”
姜皙骤然一巴掌扇过去。许城眼疾手快,抱回姜皙,她只扇到他下颌,可力气很大,他偏了偏头。
这么多年,姜皙从没打过姜添。无数个他发病失控尖叫摔东西哭喊的时候,她没打过他。
这是第一次。
姜皙不解恨,手抓脚踢,当他是个积怨已深的仇人。
许城紧紧拦抱住她,阻止她的拳脚落去姜添身上。
她哭起来:“你是不是个人?有没有半点感情?所有人对你好,你完全感觉不到是不是?要是明天我死了,你也只想着你的笛子是不是?!”
“姜皙没事的。深呼吸,没事的。”许城将她紧摁进怀里,任她哭得浑身颤抖。
姜添像尊雕塑站在原地,面对姐姐的指责和哭喊,他的脸干净得没有半点情绪。或许,有一点点焦灼,因为:“可是,今天有笛……”
许城一手拍姜皙的背,一面眼神制止了他。
姜添闭了嘴,难受地小声:“那,要请假……”
*
最终,许城将姜添送去学校。
待姜皙平复后,许城跟她沟通,他认为不能用常人思维去看姜添,他处理情绪的方式本身就和他们不一样。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严格执行往日的行程作息,或许最好。
姜皙其实都知道,同意了。
去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没讲话。
姜添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许城问:“添添,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吧?”
“就是没有了,像哥哥一样,变成灰,埋进土里。”
“姚雨死了,知道吗?”
姜添想了会儿,点头:“我知道。她没有了。她不会跟我说话,也不会跟我笑了。”
许城刺痛地拧眉,没必要多说了。
他将人送到学校,叮嘱老师,姚雨出事了。这段日子请格外注意姜添,如有情绪或行为上的不对,一定及时联系姜皙或他。
从学校出来,许城午饭没来得及吃,赶回单位。
到了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余家祥来敲门:“范局叫你过去。脸色很不好。”
誉城最近舆情很差,先是媒体对女性失踪案的广泛关注,而后是公安各种负面舆论。范文东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许城起身往外,余家祥拉了他一下,低声:“可能跟你女朋友有关。不是我说的。”
许城一笑:“他消息灵通,知道也不奇怪。正好,我心情也差。”
“怎么了?”
“姚雨死了。”
上次姚雨来做笔录,跟许城表现得太熟,许城就给余家祥讲了她的事。
余家祥当时觉得她挺可爱也挺不容易,愣住:“怎么会死呢?”
“她知道一些汪婉莹案的线索。我先去看下老范。”
*
一进屋,范文东坐在办公桌前,冷看他一眼。许城识趣地关上门。
他装不知:“找我有事?”
“明图湾的案子,交给张旸负责,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