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山脉之上,无数武者,乃至众多大离文武官员。
亲眼望见,自帝都方向。
一名身穿紫金蟒袍,身材魁梧,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
此时化作一道蓝色遁光,与一名面白无须,体型微胖,身着内侍官服的老者,转瞬间来到隐龙山脉上空。
“镇海王!”
“鸿禧公公!”
在场的大离官员,一眼认出。
来人竟是玄帝的胞弟镇海王,以及陛下最信任的内侍总管,两位宗师级强者。
当然,众人更吃惊的。
是镇海王那犹在天地间回荡的“宣判之声”。
“什。。。。。。
荒庙残瓦间漏下惨白月光,那僧人缓缓站起,破袍拖地如尸布。他每走一步,脚下青砖便裂开一道细纹,仿佛大地也在畏惧他的存在。手中断裂的念珠一颗颗滚落尘埃,却不曾发出声响??它们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了灰。
他不是归寂门中人,也不是终焉识的化身。他是“忘川引”的执掌者,千年来游走于生死边缘,专收那些不愿再记之人的心愿,将他们的记忆沉入幽冥之河。传说他曾是沈青梧最信任的副手,却因主张“遗忘即解脱”而被逐出念网核心,自此堕入暗渊。
此刻,他望向南方桃林方向,眼中无悲无喜,唯有一片死寂的清明。
“林断……你终于把桥修通了。”他低语,“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事,一旦被想起,便是万劫不复?”
***
南岭桃林,晨雾未散。
林断盘坐于祭坛之上,气息仍未完全平复。那一夜连接记界之柱,虽让他窥见墨九娘最真实的一面,但也几乎撕裂神魂。苏清璃以《安神引》护心三日,才将他从共忆场的洪流中拉回现实。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第一句话却是:“我要去北境。”
苏清璃正在为他煎药,闻言指尖一颤,药罐边缘腾起一缕焦烟。
“北境?”她抬眸,“那里是三百战魂合葬冢,铁花初绽,记界之柱尚未稳定。你现在过去,等于强行穿越最混乱的记忆风暴。”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林断撑着树干起身,脚步虚浮却坚定,“七柱共鸣已启,若不能同步掌控,迟早会被外力反噬。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微哑,“我在梦里听见空觉在喊我名字。”
苏清璃神色骤变。
空觉,原是守忆盟九大忆匠之一,后因私自篡改囚犯记忆被关押于北境忆城牢狱。他曾亲手抹去数万罪人痛苦过往,自诩“渡厄者”,却被反噬成疯癫之人,在魂灯照耀下日夜哀嚎。他的意识早已破碎,可就在昨夜,林断梦见他在雪地中爬行,口中反复呢喃:“他们不该醒……谁都不该醒……”
“你觉得他是预警?”苏清璃问。
“我觉得他是钥匙。”林断望着掌心仍在微微震颤的忆瞳,“他记得太多不该记得的东西。那些被清洗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沉在比地狱更深的地方。而现在,记界之柱正在把它们往上拽。”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风穿过桃枝,带落几片金纹叶。
最终,苏清璃收琴入匣:“我陪你去。”
“不必。”林断摇头,“南岭刚稳,若你离开,万一有变,无人镇场。我会带上燕十七和十二影卫,足够了。”
苏清璃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道:“你变了。”
“嗯?”
“以前你总说‘一个人就够了’。”她轻声道,“现在你说‘足够了’。说明你开始相信别人能帮你扛事了。”
林断一怔,随即笑了:“或许吧。毕竟,这座桥不是我一个人修的。”
***
七日后,北境雪原。
狂风暴雪中,一座由黑铁铸成的巨大坟冢矗立于冰川裂谷之间。坟顶之上,一朵通体漆黑的铁花迎风绽放,花瓣边缘泛着血锈般的红光,每一次开合都伴随着低沉的呜咽声,如同三百亡魂齐声悲鸣。
这就是北境记界之柱??**铁魂碑**。
燕十七率影卫在外围布下禁阵,林断独自踏入坟冢核心。寒气刺骨,每走一步,脚印都会迅速冻结成冰,而冰面之下,竟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张口无声呼喊。
“来了……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