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横贯天地般的海神叉虚影,撞入一片紫色星河之中。
最终,星河扭曲,紫光溃散。
而那道海神叉虚影,也消失在虚空。
“嗯……?”
镇海王目光一凝,便看到对面虚空,顾尘风头顶。
一袭紫色道衣,风华绝代的女国师,身形乍现于虚空。
正是她出手护住了顾尘风。
对方实力非凡,竟然摆脱了鸿禧,先行赶赴此地,护住了顾尘风。
“哼,国师,你护不住他的!”
镇海王怒火滔天,手中海神叉挥舞,漫天狂潮,从四面八方冲杀向。。。。。。
北风卷过桃林,枯枝轻响如低语。苏清璃将那片黑花花瓣夹入《补缺录》扉页,指尖久久停驻在“此书无终章”五字之上。夜色沉沉,星河横亘天际,仿佛共忆场的余光仍未散尽,仍在无声流转于九州每一寸土地。
她闭目静坐,识海微漾。九大愿晶如今皆已觉醒,却非如旧日般稳定共鸣,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游离状态??第八愿晶虽碎,其残韵仍散落哀郢碑下,化作无数细小的记忆光点,日夜不息地渗入大地;第九愿晶则如一缕幽魂,飘忽不定,既不在归忆井原址,也不曾回归共忆场中枢,反倒似被某种意志牵引着,缓缓向极北之地移动。
“它在等下一个名字。”
这句话反复回荡在她心头。
她忽然想起林断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的话:“记住不是终点,**重写才是开始**。”当时她不解其意,如今才明白,点亮愿晶并非完成使命,而是掀开了新的一页。真正的战斗,从记忆回归人间那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三日后,沈老带来一封密信,是北陵矿场一位老矿工托人辗转送来的。信纸粗糙,墨迹斑驳,内容却令人震颤:
>“院长大人:
>我们挖到了东西。
>不是煤,不是铁,是一面墙。
>墙上刻满了名字,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每一个名字下面,都有一段话,像是临死前喊出来的。有人写着‘我没偷粮’,有人写着‘孩子别恨朝廷’,还有人写‘我们是启明邑的人’……
>昨夜,有个兄弟摸了那面墙,突然大哭,说自己三十年前就该死了,他是替别人活下来的。
>今晨,他又不见了,只留下一双破鞋和一句话:‘我要回去告诉他们,我还记得。’
>那墙……会吸人。
>求您来看看。”
苏清璃看完,掌心发冷。
她立刻启程北行。
这一次,她没有带任何人。阿芜留在南岭继续整理记忆碎片,沈老年事已高,不宜远行。她独自骑马穿山越岭,历时十九日,终于抵达北陵矿区。
寒冬已至,北地千里冰封。矿场深陷谷底,四周峭壁如刀削斧劈,寒风呼啸而下,卷起雪尘如刀割面。昔日的矿洞口已被封死,新立起一座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归名墙”。
守碑的是两名老兵,眼窝深陷,神情肃穆。见到苏清璃,其中一人单膝跪地:“您来了。”
他们引她走入一条新开凿的隧道。越往里走,空气越凝滞,仿佛有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墙壁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种泛着青灰色光泽的金属材质,表面布满古老铭文,与归忆井九角符纹同源,却又更为原始。
最终,她站在了那面墙前。
高十丈,宽百步,整面墙由无数块记忆晶板拼接而成,每一块都像一面微型铜镜,映照出人脸轮廓。那些名字,并非刻上去的,而是从墙体内浮出生长出来的,如同血肉挣扎着破土而出。有些名字还在蠕动,仿佛尚未完成书写。
她伸手触碰其中一个名字??“李承业,启明邑第三营火头军”。
刹那间,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硝烟弥漫的城头,箭雨如蝗。一名瘦弱青年背着锅铲冲进战壕,把最后一袋炒米分给伤兵。敌军破城,他本可逃走,却转身点燃火药库,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引线口。爆炸前一秒,他嘶吼:“我叫李承业!我不是逃兵!!”
画面戛然而止。
苏清璃踉跄后退,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