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疑心渐起,然尚不知‘松’乃何人。
>待北军再动,便可借刀杀人,令其自毁长城。
>??记于灯下。”
李昭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冷。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他们不是想推翻朝廷,而是要让我倒台。只要我一败,沈相根基动摇,整个北境防线便会崩塌。”
崔元朗怒道:“这‘松’到底是谁?竟如此了解军中机密!”
李昭合上簿册,眸光如刃:“能知道程文谦被捕细节,又能调度旧兵符系统的人,必定长期身处中枢或军务要职。而且……此人必然经常出入政事堂,甚至能接触到沈相日常奏报。”
“难道……是陈砚舟?”刘三脱口而出。
李昭猛地抬头,眼中厉色一闪,随即又沉下去。
“不可能。”他缓缓道,“他是沈相最信任的人,十年来从未出错。若他是内鬼,沈相早就死了。”
但他心里清楚,怀疑一旦滋生,便如野草难除。
数日后,京城传来消息:沈砚已启程返京,途中将在并州停留三日,召见各地节度使参议边防大事。与此同时,一道密令下达朔州??命李昭选派两名心腹将领,携近期军情汇总赴并州面呈。
“这是试探。”李昭对崔元朗说,“沈相要看看,我身边是否还有人敢通敌。”
于是他故意安排刘三与另一名副将同行,并暗中叮嘱鹰扬营全程监控二人行踪。
十日后,回报传来:刘三一行在途中遭伏击,护送文书被劫,副将战死,唯刘三侥幸逃生。而据幸存士兵描述,袭击者身穿禁军服饰,领头者左颊有疤,身形酷似传说中的赵破军!
“赵破军?”崔元朗震惊,“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还是说……当初首级根本就是假的?”
李昭面色铁青。他想起赵破虏临终前的话:“他穿着素袍,对我说,你要活着,替我看完这一局。”
难道……这一切,都是沈砚布下的局?包括赵破军的“死亡”?
他不敢深想。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若赵破军未死,那真正的赵破虏,又是谁?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钻入脑海,令他彻夜难眠。
三日后,刘三返回朔州,浑身带伤,神情恍惚。李昭单独召见他。
“你说袭击者像赵破军?”李昭问。
“太像了!”刘三颤声道,“尤其是眼神,那种冰冷又带着悲悯的样子,就像当年他在校场上训斥逃兵时一样。将军,我亲眼见过赵破军百次,绝不会认错!”
李昭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认识的那个赵破虏,才是假的?”
刘三瞪大双眼,仿佛听不懂这话。
李昭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烽燧台上那盏不灭的孤灯,缓缓道:“一个能在五百精锐围剿下全身而退的人,怎会轻易被一支冷箭射中肺腑?一个替身死后,为何偏偏是他记得‘左颊疤痕’这种细节?还有,他为何总在关键时刻提起沈砚?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不断提醒我们:沈相仍在掌控一切。”
刘三脸色发白:“您的意思是……他是沈相安插在军中的耳目?甚至……本就是赵破军本人?”
“我不知道。”李昭低声道,“但我开始怀疑,有些真相,或许连沈相都不愿揭开。”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报:赵破虏坟墓昨夜被人掘开,棺木空空如也,唯有半片素袍残布留在坑底,上面血书八字:
**“影归真处,魂安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