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尼玛次仁轻声问。
六人点头。
她闭上眼,诵出古老的引梦咒文。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七道意识如光丝般交织升腾,顺着巴特尔与策勒之间的孪生纽带,疾速穿入梦境世界。
这一次,他们降临在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市之中。
钢筋混凝土与青铜巨柱交错耸立,街道上行走的并非人类,而是半透明的数据体,面容模糊,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协议执行中,静默链接管进度37%。”
“这是……他们的虚拟中枢!”李婉惊呼,“居然直接建在地脉节点之上!”
“不止。”江慎行指着天空??那里没有星辰,只有一块巨大的悬浮屏幕,实时滚动着全球各地的地磁读数。“他们在模拟地球神经系统,试图用自己的逻辑替换原始律动。”
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缓步走来,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右手握着一根镶嵌水晶的权杖,顶端赫然是缩小版的班公错地形模型。
“欢迎来到破晓纪元。”他开口,声音竟同时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你们打断了第一次重启,但无法阻止第二次。人类需要秩序,而非混沌的心跳。”
“你是谁?”丹增厉声质问。
“我是执契者0号。”那人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令人震惊的脸??竟是年轻版的林教授,尼玛次仁的父亲!
“不可能!”她后退一步,“我爸十年前就……”
“牺牲了?”对方微笑,“不,我只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你以为守护就是顺从自然?错了。真正的进化,是掌控自然。我加入了破晓计划,只为完成你母亲未竟的科研理想??让人类成为地脉的主宰,而不是奴隶。”
“胡说!”格桑梅朵怒斥,“林夫人至死都在反对你们的实验!她写下《地脉纪要》就是为了警示后人,绝不能以人为神!”
“情感蒙蔽了你们的判断。”0号平静地说,“看看这个世界吧:干旱、地震、瘟疫……都是因为地脉不稳定。而我们,只需一个闭环系统,就能让它永远恒定。你们所谓的‘母亲心跳’,不过是一段原始频率,毫无效率可言。”
“效率?”赵启明怒极反笑,“你们把地球当成电池了吗?还搞什么恒定?生命就是因为变化才存在!你那套冷冰冰的算法,懂什么叫思念?什么叫乡愁?”
话音未落,整座城市骤然震动。地面裂开,无数藤蔓般的光丝从裂缝中钻出,缠绕住那些数据体,将其逐一净化为灰烬。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是策勒小时候常哼的牧羊调。
“他在抵抗!”乌仁娜大喊,“他的本我在苏醒!”
“那就一起清除。”0号举起权杖,冷声道:“启动终极协议??意识格式化。”
刹那间,天空降下无数银色雨滴,每一滴都化作微型程序虫,扑向七人。江慎行迅速展开一道精神屏障,却被瞬间腐蚀;李婉尝试用量子干扰反制,却发现对方的技术层级远超现代科学范畴。
千钧一发之际,尼玛次仁猛然撕开衣领,露出胸前那颗仍在搏动的光核??心印并未完全消散,它一直潜伏在她的胸腔内,像一颗种子等待重生。
“爸!”她对着0号嘶吼,“如果你还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话,就停下这一切!她说:‘孩子,别怕黑暗,因为光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心。’你还记得吗?那是她最后写在日记本上的话!”
0号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瞬,策勒的身影从城市深处奔来,脸上不再是空白,而是满是泪水与挣扎。“姐!快带大家走!这里要坍塌了!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不。”尼玛次仁抓住他的手,“我们不逃。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把属于我们的世界夺回来!”
她将心印高高举起,大声念出《地脉纪要》最后一章的禁语:
>“吾以血亲之名,断伪契之根;
>吾以归元之志,焚篡改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