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醒了,在烈日当空的时候。
室外的视线明晃晃地照进来,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
昨晚的事,好像一场梦。但手腕的疼痛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好像是医院。
哦,她没死成。
想死的念头,不是第一次。这半年来,她无数次想死。但她都告诉自己,再忍耐下。
可是,她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高考结束的那天吗,还是忍到她可以工作离开这个家,不再因为需要得到经济资助而低声下气的那天?未来太过遥远,而当下的每分每秒都很痛苦。
无数次想死,但从没有付出过实践。只是在昨晚,她无法再忍受,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就这样,就这样结束吧。
“醒了?”
江央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死掉,意味着这样的生活还要再继续。
懦弱逃避的父亲,失控专断的母亲。
所谓亲情,不能选择,无法终止。因此,她最痛恶亲情。
“我去叫医生过来。”江雨落自顾自地说完,离开了病房。
出了医院,江雨落叫了车,母女二人回家。
提前知道出院消息的江玉已经候在门外,见了江央,嘘寒问暖。
江央只说自己没什么精神,回了房间。
江玉见孙女上楼,问大女儿:“阿扬晓得你们回家了吗?”
江雨落拿起母亲事先泡好的绿茶,喝了一口,回答:“没有。”
江玉说:“你总要告诉她一声,你要不高兴,我来给她讲。”
“随便你。”江雨落说。江风扬早上的时候有打电话给她,那会江央还没醒,两个人也没什么别的可聊,很快就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