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案子说起来也烦,主要是我们普通人这边没办法按照正规程序查下去,才只能寄希望于可以从妖怪身上找到突破口。”
同事单手捧着脸,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成员有问题,今天一早,证物组那边还说少了一把木仓,到处找都没有找到。”
“啊?是吗?那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花铃月表面应和,内里心虚,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时钟。
在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一眨眼居然就十一点五十分了。
一声木仓响!
声音骤然于别院上空上空扩散,惊得枫树叶子也颤动。但幸好别院空旷,并没有邻居,所以只惊动了门口的保镖。
但是保镖们早就得到了死命令,无论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能擅自进入别院,所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决定假装没有听见那一道枪声;但接近着又响起了第二声!
昏沉模糊的别院,好似被第二声木仓响撕开了一线缝隙——在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有张雪霁的气场,也有……妖怪的气场。
谢乔乔持剑跳进那道缝隙,桃木剑没有半秒多余动作的斩向妖气!
很朴实的一剑,从她跳入缝隙再到斩出那一剑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华亭躲得极快,但仍旧在这个瞬间被桃木剑斩下手臂。
但紧接着他往后一倒,四面的空气挤压过来,像层层帷幕合上。华亭的妖气转瞬即逝,不过片刻又了无踪迹了——谢乔乔握剑劈开面前水波一样稠密的空气,剑锋快到那些精妙的阵法无法拖慢她分毫,但空气后面仍旧是空气,并没有华亭的影子。
张雪霁大喊:“一点钟方向!”
剑锋转刺向右边,挑开那层空气后,浓郁的血液气味和妖怪气场奔涌而出!
华亭面色扭曲又仓皇,立即弃掉这副皮囊脱壳而出逃走。
他的灵沿着阵法层叠游走,而那青年的声音始终像催命的钟声一样紧随其后——“十二点整方向!”
“五点半方向!”
“六点二十五方向!”
锐利的剑像虎鲸牙齿一样追逐撕咬,每一次触碰到他灵体都扯下他的一部分魂魄,令他痛不欲生。
华亭在被赶出巢穴之后也曾误打误撞遇见过谢乔乔三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狼狈危险。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的——普通人。
他扭头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张雪霁,俯冲途中身体越来越亮,趋近于一枚将要爆炸的烟花;但是‘烟花’还没能冲到张雪霁身边,就被谢乔乔的桃木剑狠狠钉死在地面!
剩余的灵体贴着地面炸开,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残余的碎片到处飞射,意图逃跑。这次没有阵法遮掩,也没有可以帮忙接应的人类盟友和妖怪,华亭炸成碎片之后也依旧没能逃走,刚炸开就被桃木剑的锋锐扫平!
被切碎的灵体最后化作淡淡的微光,飘落消失。
谢乔乔握紧剑柄,慢慢收敛气息,站起身来。有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凌乱拂过她额头与眉骨,在她眼窝出留下晃动的影子。
直到杀气全部收敛,谢乔乔才有余力去看湖心亭的情况:一个不认识的老头胸口中枪倒在地上,另外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老男人则瘫软在椅子上,身边还落着一把手木仓。
张雪霁蹲在石桌底下,探出脑袋往外看——他脸上有一片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谢乔乔加快脚步走过去,在张雪霁面前蹲下来。视线拉平之后,她才注意到张雪霁怀里还死死抱着猫包,黑猫在里面炸毛,正在用爪子攻击猫包内层。
张雪霁很紧张:“华亭死了吗?”
谢乔乔:“嗯,死了。”
张雪霁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解错——”
谢乔乔伸手摸张雪霁头顶,她想血是从额头上面的头发里流出来的,或许是张雪霁的头顶受伤了。
华亭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张雪霁的不死能力是否还能起效。
张雪霁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冰冰的,不过谢乔乔没有摸到伤口。张雪霁也不觉得自己蹲在这里被谢乔乔摸头有什么不对,只是问她有没有等很久,有没有受伤。
谢乔乔摇头:“没有等很久,也没有受伤,正面对战,他差我很远,你是怎么知道华亭位置的?”
张雪霁指了指亭子外面距离最近的那座假山:“被带进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里的假山和槐树,无论是数量还是位置,都好像有一种规律在里面。”
“出于好奇,就把它当成一道普通公式来排列了一下,结果发现确实有运行规律——这应该就是你们神秘侧所谓的阵法?要比我毕业论文简单。”
忽然想到什么,张雪霁急忙补充:“那个老头可不是我杀的——我只开了两木仓,一木仓用来破阵,一木仓用来打华亭了,老头是周彭夏杀的。”
“华亭原本打算把我的身体换给老头,但是周彭夏想要用我的身体来复活儿子,两个人起内讧了。”
谢乔乔:“……他不重要,你头会痛吗?”
“头?”张雪霁抬起手,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脑袋,摸到一手冰冷黏腻的东西——他恍然大悟:“喔!你以为这个是血啊?这是草莓果酱来着。”
“刚才打架的时候,有一杯淋了草莓果酱的刨冰盖我脑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