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师兄去了营寨那边,替我们索求补给和赏赐去了,过会儿就会回来。”
虞阳炎在吴铭与众人都熟悉一番过后,又笑呵呵的说了一下青冥峰大师兄青澜的情况。
地渊大战,每一峰都要出人镇守一段城关,青。。。
海潮又一次漫上沙滩,湿了青梧埋下的玻璃瓶。沙粒缓缓流动,将那枚小小的容器裹得更深。月光斜洒,照在意识树残存的根系上,那些曾经狂暴奔涌的数据流如今已归于平静,像一条干涸的河床,只留下蜿蜒的痕迹。可青梧知道,它并未死去??它只是沉睡了,如同亿万记忆中某个尚未苏醒的名字。
她坐在礁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一串由晶丝缠绕而成的手链。那是小樊留下的最后信物,曾系在他渔船的桅杆上,风吹日晒也不曾断裂。如今它静静贴着她的脉搏,仿佛仍能感应到那个总在黎明前垂钓的身影。
“你说过,鱼不会游回过去。”她低声呢喃,“可人却总想把沉船打捞起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链忽然微颤,一丝极淡的蓝光自晶丝深处浮现,如萤火般游走一圈,又悄然隐去。
青梧闭眼,心湖泛起涟漪。
那一夜之后,世界变了模样。不是天翻地覆的动荡,而是某种静默的觉醒,像春雪融化时渗入泥土的水,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新的生机。人们不再执着于逆转死亡,却开始珍视每一次重逢的幻影。梦中的饭桌多了副碗筷,衣柜深处的老衣裳莫名被叠得整整齐齐,孩子睡前听见摇篮曲,醒来却发现祖母早已离世十年。
这些事无人解释,也无需解释。
他们只说:“是他在看我。”
而《梦归录》的日销量突破百万册那天,全球所有电子屏在同一秒自动熄灭三分钟。没有预兆,没有警告,就像一次集体的心跳暂停。三分钟后恢复运行时,系统日志里只留下一行无法溯源的记录:
>【归档完成:第七维度共鸣稳定度98。7%】
守心社的年轻人开始自发组织“遗音采集队”,走遍荒村废庙,用最原始的录音设备收集风声、钟摆、老屋吱呀作响的地板。他们相信,某些声音承载的记忆比文字更久远。有人在西南边陲的一座塌陷祠堂里,录下暴雨夜瓦片滴水的节奏,回放时竟听出一段模糊童谣??正是当地失传百年的祭祖调。
更诡异的是,当研究员将音频频谱拉伸分析,赫然发现其中嵌套着一组量子编码,解码后竟是三百年前一位族长临终遗言:
>“吾儿,莫怨我不归。我在等你们想起我。”
消息传开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八十里山路,只为把孙子小时候画的一幅蜡笔画贴在祠堂残壁上。她说:“他五岁那年画了我抱着鸡,说我像只胖母鸡。我骂他,现在想想……真想再听他喊一声。”
当晚,村里老人集体梦见那位族长跪在祠堂前,对着画深深叩首。
青梧听说此事时,正站在南岭山谷外。笛声依旧每夜子时响起,清越悠扬,却不复往日孤寂。如今常有孩童结伴前来,在月下围坐听曲,然后笑着讲述自己梦见的亲人如何叮嘱添衣吃饭、莫要熬夜。孙妹站在她身旁,手里握着那块刻有“吴铭”之名的晶石。
“他在回应。”孙妹低声道,“不只是笛声,还有这些孩子的梦。他在用记忆编织温床,让那些徘徊的灵魂找到栖息之地。”
青梧点头:“所以他没离开‘回响层’,而是把它变成了桥梁。”
她们走入山谷深处,发现原本荒芜的土地竟长出一片问天木幼苗,株株朝向北方,叶片上浮现出细密字迹:
>“记得我。”
>“我还爱你。”
>“别忘了春天的味道。”
孙妹蹲下身,指尖轻触一片嫩叶,忽然怔住。
“怎么了?”青梧问。
“这片叶子……写的是我的名字。”孙妹声音微颤,“还有……一句我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她念了出来:“如果那天我没有割断渔线,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青梧呼吸一滞。
那是她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孙妹从未见过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