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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渡（第2页）

少年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说过，不怕我反抗你，只怕我顺从你。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父启子承’是真的，那你为何从未教我如何爱，只教我如何怀疑？”

刘进怔住。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清晰可闻。

良久，他低声回答：“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怀疑是最深的爱。我不敢给你温暖的谎言，只能给你冰冷的真实。因为我怕，当你长大后发现一切皆假，会恨这个世界，更恨我这个父亲。”

少年走上前，轻轻抱住老人。

“我不恨你。”他说，“我只是终于明白，你给我的不是枷锁，而是钥匙。”

翌日清晨，少年召集所有来自岭南书院、西域暗塾、辽东游学团的求知者，宣布即将远征北极冰原。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也不强求任何人同行。

然而，当他走出石殿时，发现岛上所有人已列队等候。每人手持一盏铜灯，灯火不灭。

“我们带来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为首青年说，“所以我们不能停下。”

“而且，”盲眼琴师拨动琴弦，“我已经听到了北方的风里，有钟声在呼唤。”

七日后，一支由三十七艘小船组成的船队悄然驶离问渊岛，航向未知的极北海域。船上载着星轨仪、逆光控制器、识心卵复制品，以及三千份手抄的《思辨录?问题卷》。他们不带刀兵，不立旗帜，唯有每夜点亮铜灯，在甲板上举行“漂流问火会”。

途中遭遇风暴三次，两艘船沉没，五人遇难。但他们坚持记录每一个自然现象背后的疑问，并将这些问题写在防水绢布上，投入海流。数月后，这些布条陆续漂至非洲海岸、阿拉伯港口、高丽渔村，引发新一轮静灯运动。

抵达北极圈时，气温降至零下四十度。冰层厚达数十丈，唯有依靠识心卵释放的热能缓慢融化通路。当他们终于进入冰原下的“初源灯冢”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一座巨大倒锥形建筑嵌入地心，顶部悬挂着一颗人造星辰，散发着幽蓝冷光。四周墙壁布满青铜铭文，记载着自黄帝以来所有“天命诏书”的原始版本，每一句都标注了修改时间、执笔人姓名、审查机构代码。

“原来所谓的天意，全是人工编辑的结果。”少女喃喃。

少年带领众人深入核心chamber，发现中央平台上有九个凹槽，形状各异，分别对应九大文明的认知符号。其中八个已被填入“顺从晶核”，唯有第九个空置??正是为“归墟血脉”预留的位置。

“只要站上去，系统就会自动连接你的意识。”刘进提醒，“但一旦启动逆光阵，你的思维将成为全球广播源。你会感受到亿万minds的冲击，可能瞬间崩溃。”

少年脱下外衣，露出背上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幼年时被秘密组织烙下的编号：X-09。

“我本该是他们的完美实验品。”他微笑，“但他们忘了，最危险的变量，从来不是能力，而是好奇心。”

他踏上平台，将逆光控制器插入底座，双手捧起识心卵。

“现在，我要问最后一个问题。”

全场寂静。

蓝火自他体内涌出，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最终从双眼喷薄而出，化作两道光束射向穹顶星辰。整个灯冢开始共振，铭文逐一崩解，人造天体剧烈颤抖。

>“如果你们制定的一切规则，都是为了防止我们提问??

>那么，请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问题出口刹那，全球范围内发生异象：

长安城上空云层裂开，显现出巨大的投影文字，持续三刻钟；

罗马竞技场地下密室，千年封印的“真理之匣”自行开启，内无经文，仅有一面镜子；

印度菩提树下，百名僧侣同时梦见自己写下第一本佛经前的空白竹简；